“工作餐是以合作方身份請的。”謝塵宥沒讓他工作和私人混為一談,就在張千俞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謝塵宥按了車鑰匙,“學長想去哪兒喝酒?”
張千俞立刻跟上,坐上副駕駛。
他係好安全帶,笑著說:“我剛回國沒多久,對這裡還不算很熟悉,聽學弟安排。”
謝塵宥對酒吧更不熟悉,他所知道的兩個酒吧,一個是五年前接老三回來的,另一個就是前兩天老三發的定位。
但在這樣的氣氛下打開定位導航,謝塵宥覺得有點傻,於是他憑著記憶,往幾年前接老三的酒吧開。
“臨風。”張千俞說。
“嗯,”謝塵宥知道這是酒吧的名字,他停下車等紅綠燈,問,“張哥現在單身?”
“是,之前在國外談過兩個,一個是意大利的,一個是早些年過去定居的華人,都在很早之前分手了。”張千俞坦誠道,“現在是徹頭徹尾的單身。”
如果誰有家事,那麼這單戀情完全不必要開始。
謝塵宥的眉眼在夕陽下看起來是柔和的,他說:“我以前有一段,上個月剛分手。”
“那這不是巧了,”張千俞不像謝塵宥那樣有棱角,他表現的溫軟又圓滑,卻因為坦誠,讓人完全討厭不起來。他笑著說,“其實這些事我在前幾天都旁敲側擊的都問過柳鶴年和齊征了,不然我也不敢主動,怕打擾到學弟,不是麼?”
謝塵宥不是沒接觸過張千俞這種性格的人,但以往都是在公司的辦公室,他們完全不會討論私人問題。更不會有任何感情進展。
這還是他第一回在生活上接觸這種溫潤、健談,分明在主動出擊,卻又不失禮度,讓人覺得很舒服的人。
正說著,張千俞手機響了,他看了眼屏幕,說:“抱歉,接個電話。”
隨即,張千俞接通大學好友的來電,依然是溫潤的語氣,可比起跟謝塵宥說話,明顯帶了幾分隨意:“李老板,怎麼有空給打工仔打電話?”
李老板,本科畢業後就在T大附近開了家網吧,熱衷於電競事業,最近組建了一支隊伍,自己當了教練和解說,聽說已經過了預選,要正式打秋季賽了。
“我說你小夥子豔福不淺,剛剛有倆小男孩來問你現在回國了沒,在哪工作呢。”李老板揶揄道。
張千俞無奈道:“這都什麼跟什麼。李老板,我的人生大事我自由安排,您可彆給我拉郎配。再說,未成年人可不能談戀愛,勸他們回家好好讀書吧。”
那邊電話突然沒了聲,過了會兒,李老板又說:“好,我勸了。不過我口中的小男孩不是未成年,是看著麵嫩的,一個黃毛一個黑毛,倆人看著年紀都不大。”
車內空間不大,張千俞能確定這聲音足以被謝塵宥聽到,他剛才分明還在主動約謝塵宥去喝酒,謝塵宥也答應了,這會兒又不知道從哪兒蹦躂出來倆‘小男孩’——這不是給兩人之間埋/雷麼?
更彆說,謝塵宥剛才還問了他是不是單身,可見謝塵宥對待感情挺認真,至少在談戀愛期間不能與彆人不清不楚。
張千俞揉著額頭,想了半天不知道這倆人是怎麼認識的,他說:“李大哥,你可彆害我,我回國才多久,又沒去你那兒打過遊戲,怎麼就跟彆人有關係了?”
“五年前啊!你出國前,你忘了?!當時我這個網咖剛開沒多久,帶你來參觀參觀,你順手幫一個小男孩調試了遊戲,那個男生就把你奉為天神知道吧?喜歡你的是他同伴,當時還專門給你送機來著。”
張千俞想不大起來,畢竟用自己學過的知識幫助彆人——就像醫學生在路上看到人倒地,會做閉胸心臟按壓一樣。
他無奈的說:“這都是人生十幾分之一的時間了,怎麼還能記得?還有啊,如果他們還不走,就跟他們說崇拜並非愛情,早點發現身邊人的好,才是人生真諦。”
李老板笑著:“好,我跟他們說。本來我也沒想著給你打電話,就是覺得這倆男生長得標致,家裡條件看起來也不錯,你要是沒對象,可以試著交談一番——畢竟都是緣分麼。既然你都忘了,那就沒事,你先忙。”
“多謝李老板。”張千俞解決一個定時火乍弓單,抹一把額頭不存在虛汗,掛斷電話後,對謝塵宥說,“學弟,說起‘五年’,我滿腦子都是五年前你現場編出來的代碼。”
謝塵宥眼睛裡映著夕陽,說:“又長又臭的代碼。”
“哈哈哈,但是能解決實際問題啊。不瞞你說,聽完你當時的描述後,我坐在評委席上,覺得你演示的代碼美得不可方物。”張千俞側了腦袋,說,“就像你眼裡的夕陽和雲朵一樣,比畫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