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謝塵宥(1 / 2)

(替身攻怎麼會有感情呢?);

在低啞的轟鳴聲中,飛機緩緩升空。

因為公司上市,精神緊繃了三天的謝塵宥靠著椅背,眼簾闔上,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態。

他開始沒睡著,中間有段飛機遇上氣流,微微晃了晃,反倒給謝塵宥晃出些睡意,他漸漸進入淺眠狀態。

謝塵宥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夢——夢中,他和林溫坐在飛機上,林溫正拿著他的手機點來點去。

“謝塵宥,你給我的備注好歹上點心,直接叫名字多生疏啊。”

謝塵宥側頭垂眸,目光落在林溫的眼睛上,問:“想改成什麼?”

沒帶主語,彰顯了兩人親密的關係。

時值盛夏,陽光透過窗子灑在謝塵宥臉上,林溫能清楚地看到他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勾的眼尾和澈亮的眼瞳。

他穿著簡單的黑色短袖,從領口延伸出來的脖頸上似乎能看到淡青的血管,整個人慵懶中透著一股禁欲和任由你胡作非為的……勾人。

林溫抓住謝塵宥隨意搭著的手,捏著他慣用來敲代碼的指尖,調整為手寫輸入模式,一筆一畫的寫了兩個字——‘寶貝’。

林溫麵紅耳赤,卻還是帶著一股驕傲勁兒,說:“這是你自己寫的,以後我就是你的……嗯,知道了嗎?”

林溫趁空姐不注意,吻在謝塵宥唇角,將滿臉熱意傳遞給他,小聲說:“叫、叫一聲,好不好啊,謝塵宥。”

謝塵宥當時是怎麼回答的來著?

“回去說。”他終究覺得那兩個字有點太過於難以啟齒。

林溫指尖在謝塵宥手心裡轉圈圈,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笑著撒嬌:“不行,現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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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謝,老謝,起來了,還有十分鐘就要到了,空姐說地麵溫度隻有7度,穿上外套,不然一會兒下地要感冒了。”柳鶴年把衣服遞給謝塵宥,說,“現在穿——”

不等他說完,謝塵宥已經將衣服拿在手裡,說,“好,知道了。”

柳鶴年微微一怔,不過他也沒在意,專心等飛機降落。

謝塵宥抬手將碎發捋到腦後,眼簾半垂,看著窗下熟悉的建築,眸光中更多的是疑惑——他簽了三年合約,替身合約,唯一任務是扮演好林溫心目中完美對象的假想體。

在合約過程中,林溫對他百般撒嬌,提出百般親密要求,他都能理解,也會儘力滿足林溫的要求。

但合約結束後,林溫為什麼還要對他百般追求,甚至分開一年半了,依然鍥而不舍?

如果林溫喜歡的是‘臆想中的完美男友’,謝塵宥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明白——“那三年不過是合約關係,他隻是收人錢財,儘職儘責完成雇主要求罷了。”

撇開合約不說,他,謝塵宥這個人,並非林溫心目中那位能全方位無死角照顧他的完美男友。

所以,林溫重新追求他……從根本上來說,是毫無意義的吧。

第一回,謝塵宥因為一個人而頭疼。他不清楚林溫是否知道他能接收到短信,他也不知道林溫還會持之以恒的發多久。

——謝塵宥隻想恢複到去年聖誕以前,兩個人互不聯係、不打擾的狀態。

把林溫重新拉黑似乎是一個不錯的解決方法。

這個念頭在飛機起飛前就升起過,但‘不知道’與‘故意裝作不知道’,之間是隔著天塹的。

謝塵宥直到回了公司,處理完遺留事物,再開車回家,都沒想出一個恰到好處的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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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兩點半,手機再次傳來震動。

正在陽台喝啤酒的謝塵宥將易拉罐放下,拿起吧台上的手機。

1xxx:安全抵達希思羅!正在出海關。

1xxx:要是還能給你打電話或者發語音該多好。

1xxx:我現在心裡很慌,悄悄拿出三年前你給我寫的‘海關問答’,複習一下口語交流。

1xxx:謝塵宥,你的字真好看。你怎麼對我那麼好呀。

林溫戴著鴨舌帽,穿著奶白色高領毛衣,隨著過海關的人群慢慢往前挪,指尖敲得飛快。

1xxx:在飛機上坐了12個小時,我無數次想退縮回國,但一想到回國後你就看不到我跳舞了,我就會重新鼓起勇氣。我要在大洋彼岸跳舞給你看!

謝塵宥現在能確定,林溫不知道這些短信他可以收到,林溫以為他仍處於一個被拉黑的狀態——

謝塵宥眸光堅定,沒有絲毫動搖,在回複框裡敲著字:加油。請勿再發短信。

他放下手機,將啤酒喝完,捏扁瓶身,扔進垃圾桶。

一陣風吹來,拂動謝塵宥睡袍一角,在無聲的靜默中,他點下發送按鈕。

“啪嗒——”林溫的手機掉在地上,屏幕著地,撿回來時摔了個稀碎。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這麵從始至終隻有發送消息的對話框。

他撿起手機,再也控製不住的拖著拉杆箱往回跑——好像趕上來時的那趟飛機,乘坐它回去,就能見到謝塵宥一樣。

沿途的工作人員看到林溫的樣子,幾欲開口詢問“需要幫助嗎”,但林溫就像一陣風,拖著行李箱從他們麵前跑過。

他不想停留,他不能停留,他不要呆在這該死的異國他鄉,他想回到謝塵宥身邊。

“先生,這裡不能逆行!”

“先生——”

林溫最終被倫敦機場的安保警察攔下,他知道自己回不去的,他蹲下去,抱著碎了屏的手機,哭得撕心裂肺。

因為行跡太過可疑,林溫被警察帶去了小黑屋。

但是,他不管是簽證護照,還是出入境理由,都完全正當合法。那邊負責接機的國際傳媒工作人員,立刻跟警方取得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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