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得這樣溫存地與她講話,夫妻七年,情深恩厚,她明知道,他心裡是有她的。隻是不知為何,兩人在一起時總是難免爭執吵鬨。
靠在他肩頭聽他這樣低喚著自己的名字,心中又是酸楚又是甜蜜,眼淚不爭氣地成串往下掉。
宋淳之柔聲說:“我是宋家嫡長,在外仰承皇命,在內擔著族中興榮,我知道自己對你多有忽視,是我對不起你,也沒能照顧好我們的孩兒……”
聽到孩兒二字,懷裡的人猛地震住。聽宋淳之緩緩續道:“一切都是我不好,我從未怪過你,你也不要再怪罪折磨你自己,好不好?”
葶宜閉著眼睛,緊緊抓住他背上的衣料,原本還能忍住泣聲,這一瞬,淚水決堤,心痛難忍,她撲在他懷裡,大聲哭了出來。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花園秀月亭下,宋洹之與祝琰並立無言。
蓼香汀修築在湖畔,距花園甚遠,此刻隻留雪歌在祝琰身邊引燈,夢月飛速奔回院子裡取傘去了。
宋洹之負手倚在亭柱旁,閉目養神,一直未曾出聲。
祝琰沒有吵他,安靜地站在他兩步之外,雨點從亭簷上淅淅滴落,讓她想到海州祖宅上方,那片總是陰鬱潮濕的四角天空。
從宋洹之的角度望過去,能看見新婦左側的半邊臉,明秀柔白,端麗清雅,鬢角上幾不可察的細小絨毛,隱隱透出幾許青澀。
“二爺,奶奶,傘取來了。”夢月的聲音由遠及近,宋洹之收回目光,步下亭階,從她手裡接過雨傘。
他轉過頭去,望了望祝琰。
她立即會意,順從地走到他身邊。
夢月手裡還握著一把傘,見此情形,便不再上前。偷眼對雪歌一笑,二人刻意落後了幾步。
新婚夫婦並行,緩步掠過狹長的小路。
雨點滴答滴答地敲在傘麵上,而傘下的夫婦靜寂無言。
他瞥見她外側肩膀沾了水痕,抿一抿唇,將傘柄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