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意趴在嘉武侯夫人腿上,笑道:“那二哥哥呢?回來同我們一塊兒吃晚飯麼?”
侍婢笑道:“二爺在侯爺書房,有好一陣子了,小人們不敢進去請示下,恐怕還得夫人派人去過問一聲。”
嘉武侯夫人歎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嘉武侯是武將出身,最在行的就是排兵布陣行軍打仗,對兒子還不比對麾下的士卒溫和,鎮日不是打就是罵,幾個孩子在他麵前沒有不怵的。他的書房,不經他允許,底下人更是不敢隨意靠近。眼見快到晚膳時分,也不知他還要訓兒子訓到什麼時辰。
“叫翠芬走一趟吧,就說,我尋洹之有話要問。”
侍婢屈膝應下,自傳話去了。
嘉武侯夫人轉過臉來,問祝琰道:“你可去過前頭洹之的書軒?”
成婚兩個多月,祝琰幾乎沒有走出過宋家二門,聞言搖了搖頭,輕聲道:“怕耽擱二爺的正事,因此不曾去。”
“回到家裡,還有什麼大不了的正事。”嘉武侯夫人笑道,“洹之是個外冷內熱的性子,你彆瞧他臉色不好看,就一味的委屈自己忍讓著他。外院書軒又不是什麼去不得的地方,你在院子裡覺著悶,大可去他那邊瞧書喝茶。”
書意在旁笑道:“二哥房裡收藏了不少好東西,什麼棋譜、琴書、繁石先生的遺畫兒,嫂子竟還不曾看過的嗎?”
正說話間,外頭傳來請安的聲音,書意等忙站起相迎,“二哥哥回來了,這回倒快,還得是娘出麵,爹才肯放人。”
簾櫳輕擺,一角玄色衣料率先落入視線。
祝琰站在人後,瞧他被圍在眾小輩中間,麵色平和地向嘉武侯夫人請安,聲線溫和低沉,一如平素般清雅矜貴。視線落在他薄削的唇角,她胸口處陡然有些發脹。
那裡還存留著他,吮咬過的疼痛。望著這樣一張端嚴俊秀的臉,誰又能想到他背著人時是那般模樣?
祝琰臉上發燙,偏過頭去避開了他投來的視線。
眾人簇擁著他往偏廳去用晚膳,祝琰被推坐到他身邊。側旁之人正襟危坐,舉箸無言,仿佛與她是陌生人般,除卻方才瞧來的一眼,便再未有任何交流。
麵前伸來一隻手,用筷子夾了一片雪耳,隨意擱放在祝琰碗邊。抬起頭來,見竟是一直未曾開過口的書晴。
此刻少女臉色微紅,用力繃著下巴,唇抿得極緊,能做出這樣的示好姿態,顯然對她來說已是極艱難的一件事。座上為之靜了一瞬,眾人眼底都有喜色。
祝琰捧著碗,含笑說聲“謝謝”。正待夾起雪耳送往唇間,猛地嗅見一抹濃重的醋酸味,喉間瞬間湧起難捱的嘔意。她怕出醜,忙用左手掩住嘴唇。
雪歌瞧見,急忙在旁斟茶捧給她,替她向書晴解釋,“二奶奶晨早貪涼,用了一盞冰淬奶元子,今兒脾胃便不大舒坦,三姑娘千萬彆誤會。”
祝琰接過茶,正待飲入,誰知比方才更洶湧的嘔意從胃裡泛了上來。她忙離席,掩唇紅著臉避入屏後。
嘉武侯夫人下意識瞥向葶宜,見對方睜圓了眼睛,顯然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