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陳琺卻依舊感到抱歉。
“先回酒店休息吧,離晚上的戲還有一段時間,你可不能再瘦了,都不接戲了。”導演故作誇張地說道。
陳琺笑了笑,便準備上車先回酒店休息。
“琺姐,陸老師那邊安排的營養餐幾點送?”
“我先洗個澡,六點送吧。”
“好,那你先歇一會。”
陳琺點點頭,她借著車裡的燈查看兩隻手的手心,剛剛摔倒的時候撐了一下,不少砂礫蹭在了手上,現在還有一點留在了傷口裡。
回到酒店後陳琺準備先洗澡換衣服,她讓小可先回房給自己拿藥箱過來,順便給劇組的工作人員定點夜宵奶茶之類的,總得表示表示。
陳琺在浴室小心翼翼地把褲子往下蛻,黑色牛仔褲緊緊地綁在腿上,尤其是經過血液凝固,膝蓋處的布料已經和皮膚粘在一起,陳琺深吸一口氣,一把褪了下來,已經結痂的傷口被撕開又逐漸往外溢血。
溫熱的水柱淋到身上,連同傷口都被浸軟,一時間連痛感都好似被削減。
雖然陳琺有意識地控製著洗澡的時間,但傷口也被泡到發白,陳琺走路時不可避免的有些坡,傷處也比剛剛腫起來不少。
“小可幫我和酒店要一個冰袋吧。”陳琺一邊擦頭發一邊往外走,卻不想在沙發上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陳琺擦頭發的手一頓,“你怎麼來了?”
傅琰升今天沒穿西服,長年累月抓得精致的頭發也隨意地蓬鬆的搭在額頭,在感覺上少了他一貫的精明利落。
“我來看看你,聽說跑了趟醫院。”
傅琰升的眼神遠沒有他今天的裝扮閒適,一時間盯得陳琺有點渾身不自在。
“你彆這麼看著我。”
“嗯?”
“感覺要起雞皮疙瘩了。”
“好。”
傅琰升笑了下,然後就自顧自地鼓搗茶幾上的醫藥箱。
“我沒什麼事,你來乾什麼?”陳琺做到沙發的另一端。
“我今天一直在現場。”傅琰升一邊用棉簽蘸取碘伏一邊說。
陳琺略微思襯了一下,現場好像沒看到他的身影。
“我在房車裡,怕影響你們拍攝。”傅琰升不用抬頭看就知道陳琺在思考什麼。
“過來吧,先消毒。”傅琰升拿著棉簽看向陳琺,沒做額外的動作,耐心等待陳琺的回應。
陳琺沒做聲,順帶不著痕跡地把受傷的膝蓋往後撤了撤,看到陳琺的神情,傅琰升的心裡多少也有了數,他和她可能也就隻到這兒了。
發尾還在滴水,陳琺拿著毛巾有一搭沒一搭地擦弄,目光卻始終不放到傅琰升身上。
“我出去談了個生意,你也知道,我爸總是覺得我不夠努力。”傅琰升扯了張紙巾裹住棉簽扔進了垃圾桶。
“聽唐昕說過了。”陳琺垂著眼淺淺地回應。
“他隻說了這些?”
“還有點彆的。”
傅琰升沒繼續開口,而是直直地盯著陳琺,雙手合扣放在腿上,身子微微向後靠,下意識流露出的掌控感讓人無法忽視。
陳琺抬眸看向傅琰升,卻不想對上了他冰涼的雙眼,“但是我不關心。”
“你不關心?”傅琰升重複了一次。
“嗯。”陳琺點點頭,坦坦蕩蕩地說:“我不關心。”
話題到這很難再繼續下去,傅琰升看著麵前的人好像突然失去了以往在談判桌上的所有技巧,他思考著自己該如何表達。
“還有事嗎?”陳琺打算送客,“我有點餓了,晚上還有戲。”
“我知道。”傅琰升來之前就要到了今天的拍攝扉頁,裡麵清楚地標記著陳琺的工作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