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總?”孫鵬出聲叫了一句。
商行樾收回目光,挑了下眉,示意他繼續說。
“關於我們目前對荔峒遺跡的合作方案就是這樣的,希望您能好好考慮一下。”孫鵬討好地笑笑,畢竟這可是一個大項目。
商行樾低頭看了一眼文件,隨意地翻了兩頁。
“方案不錯,”他垂著眸,說的話也漫不經心,“我有件事想請孫老師幫忙,畢竟生活上沒有瑣事,我們才能專心合作。”
孫鵬露了笑臉。
原本以為初見那天自己擺了架子,他會故意刁難自己,沒想到還是個好說話的老板。
“好說好說,本來我們合作就是互惠互利的,你叫我一聲老師,我自然是能幫則幫。”
商行樾沒說話,勾了下唇角,又低下頭看方案。
——
天邊暮色籠著群山,路過喧囂熱鬨的街道,溫清梧總算到了目的地。
地理所確定了考古所的合作,土樣采集尚未完成,所以這半個月她很清閒,也難得地接了一個高薪資的兼職。
三層小彆墅,紅木大門被墨綠藤蔓攀爬纏繞,蜿蜒到並排的茶色欄杆,隻剩下幾朵零星的花還開著。
穿過大門走進院子,繁茂的棗樹矗立在小路兩旁,光影被揉搓融合,最後變成綠葉上的點點金黃,偶有淡淡的棗香隨風飄浮。
她按了按門鈴。
門口那塊街道的號碼牌已經很舊了,紅色的鏽跡滲透著斑駁的牆麵。
這片區域曾被母親規劃成休閒康養的旅遊小鎮,零零散散地坐落著許多彆墅。
那些彆墅穿梭在平坦遼闊的曠野,從航拍的視角裡,像是廣袤草原盛開的潔白山茶,也像是覓食分散的純白羊群,同遠處的群山遙相呼應。
母親留下的遺物不多,荔峒亦是其中一個。
她伸出手想要觸摸那一小塊鏽跡,門卻應聲從裡打開。
高大的男人遮擋住視線,須臾間所有的陽光都被遮擋。
她從無病呻吟的傷感裡抽身,眨了兩下眼睛來緩解濕潤,伸手遞過那封介紹信。
男人低頭看她,半濕的頭發還瀝著水,從發梢滴落,洇濕了牛皮紙封麵上的署名。
靠近的瞬間,他身上淡淡的雨鬆氣息覆蓋過來,冰涼的氣息模糊了其他感官。
溫清梧抬頭,想要介紹自己。
四目相對,她的呼吸仿佛都停滯了一瞬。
商行樾。
她看著他的臉,有一瞬的怔愣,記憶像是一顆石子在平靜的湖麵砸起漣漪,一圈圈地蕩漾疊加,最後變成一個填不滿的漩渦。
她知道回不去。
“您好,我來應聘兼職。”她開口,聲音是自己意料之外的沙啞。
男人點了下頭,側身為她讓出一條路。
擦肩的瞬間,她的發絲糾纏在他肩膀,她伸手想要阻止紛亂的頭發,卻發現他已經走出了好遠。
連一刻的目光停留都沒有。
她應該慶幸的。
但不知道為何心臟卻隱隱作痛起來。
一團毛絨絨的東西直奔她而來。
即便有所準備,溫清梧還是嚇了一跳。
“秋萊,停下。”女人佯裝生氣地叫住了它。
溫清梧低頭看去,白色德牧很高,仰著頭快要到她腰的高度,它的毛發柔順發亮,見到她就蹲坐在地上,吐著舌頭賣萌。
“彆看它體型大,其實很乖的,遛的時候也不需要太多心力。”劉婉倒了一杯茶過來,“我那個侄子就是個工作狂,原本我來荔峒說想要度假,結果又找了一個遛狗的事給我,我嫌麻煩,就發了個招聘廣告。”
溫清梧伸出雙手接過,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