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確實常見,躺下的時候皮膚接觸麵積更大,減少散熱會更難受。
護士抬頭看了眼商行樾,後者默許地點點頭。
她從醫療箱裡掏出藥液,整齊地擺放在茶幾上,撕開一次性針管的包裝,抽出藥瓶裡的液體。
“需要把肩膀露出來。”護士開口提醒。
商行樾移開了視線。
溫清梧聽話地脫下了外套,裡麵是一件寬大的短袖,她抬手把袖管挽起。
“您習慣用右手嗎,這個針打完會肌肉酸痛。”護士彈了彈針管上部分的空餘,排出多餘的空氣。
溫清梧沒聽懂她話裡的意思,茫然地抬頭看她。
“打在右手會耽誤寫作業。”商行樾開口補充,彎身把她放在沙發上的外套拾起,掛在一旁的衣架上。
她聽懂了,咬著唇邊的軟肉思考了一會,還是聽話地掀開了左手的袖子。
喬妍下意識地驚呼了一聲。
很小的氣音,但商行樾還是聽見了。
他側目去看,護士拿著細長的針管紮在她的上臂,推動針管注射藥液。
他本該移開目光的。
可是那處疤痕太過觸目驚心,像是野狗發瘋用力後的啃咬,把那塊皮肉都折磨得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有幾條肉粉色的短蛇橫亙在她纖細的手臂,和她冷白的膚色形成對比。
他覺得自己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尖銳的針頭脫離皮膚,溫清梧眼疾手快地拉下了袖子。
“先把感冒藥吃了,紅色的三片,白色的四粒,先觀察一會退燒效果再確定輸液。”護士交代完了藥量,推門離開病房。
溫清梧伸手想去夠茶幾上的藥盒,骨節分明的手指先她一步行動。
商行樾站在他身前,利落地拆開藥盒。
膠囊顆粒被放在掌心,她接過他手中的那杯溫水,仰頭把藥順著水咽下去。
手機裡好像有拍下來的化學公式,溫清梧想著,於是起身,想從外套裡取出手機。
隻是大概發燒的情況太嚴重了,她直著腰的時候都覺得手腳發軟。
“要什麼?”商行樾垂眸問她。
“手機。”她似乎沒想到商行樾開口,有些驚訝地抬頭看他。
商行樾伸手摁了下她的肩膀,示意她繼續坐著。
衣架立在窗邊,抬頭的時候可以看到對麵燈火輝煌的CBD大廈,溫清梧的目光追隨他的背影,直到他把手機遞在她麵前。
她伸手接過,發燙的指尖觸碰到他的手心。
退燒針還沒起效果,商行樾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好像依舊高溫不下。
她歪著頭從他手掌下逃出,柔軟的發絲勾蹭過他的手掌,接著目光灼灼盯著他的臉。
他被這直白的目光盯得臉熱。
就在他想開口囑咐她早點睡的時候,她忽然扯唇笑起來。
“你不生我氣了呀?”她的杏眼裡神采奕奕,除卻由於牽扯肌肉而漾起的水霧,全然看不出生病的樣子。
商行樾忽然被她的話搞得有點不知所措。
“燒糊塗了?”他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
“沒有,”溫清梧搖了搖頭,拿起麵前的水喝了一大口。
商行樾彎腰又為她續了一杯,堆到她麵前。
“商行樾,”她叫他的名字。
“嗯。”他應著。
“對不起,我今天不應該撒謊的。”她喝了那麼多水清嗓子,開口的話語卻依舊沙啞模糊。
但她顧不了那麼多了。
“隻是覺得那會你和朋友在一起,如果告訴你我哥哥也在的話,鄭南毓會害怕。”她抬頭有些糾結地看向他,“我知道他是一個很爛的人,校園霸淩的人不可饒恕,父親也有很認真地教育他。”
商行樾認同她的說法,畢竟路言衡的視線整天就掛在彆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