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半月前家裡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扔了一遝錢,自詡是夏聽漁的舊友,接走了溫清梧。
他失去了樂趣。
溫辰耀忽然伸出手,輕柔地撫了撫她的臉。
“你乖乖聽話,哥哥不會害你的。”
“鄭南毓大概率會報警,你幫哥哥找到手機,一切都好說。”
“哥哥要是被抓起來,那你也要回家去。”
寒意攀爬上背脊,一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濃重的夜色撲向她。
逃不掉。
溫清梧木然地點了點頭。
溫辰耀見她聽話,扯著唇笑了,指尖下移,覆上那片還未消腫的紅痕。
她的睫毛顫了顫,下意識地偏開頭。
這樣的動作是對他的忤逆。
溫辰耀的舌頭頂了頂上顎,他本就極力壓著火氣,現在她這副樣子是在演給誰看。
這巴掌印其實看著不太對稱。
兩邊都有的話,就不明顯了吧。
想到這裡,他再次抬起了手。
溫清梧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預想中清脆的巴掌聲沒有響起。
手臂被人牢牢鉗製住,來人的力氣比他還大了些許。
溫辰耀略微抬眼,男生比他高半個頭,極為厭惡地看了他一眼,甩開了手。
商行樾不想和他浪費口舌,回身去看溫清梧。
她有些呆愣地睜著眼,怔怔地看著他。
山裡露重,冰冷的風吹著麵頰,她臉上那片紅痕像是細小又密集的繩索,緊緊地纏繞著他的心臟。
他壓抑得喘不過氣。
警笛聲打破了灰沉的死寂。
耳邊的轟鳴再次響起,溫清梧愕然地搖了搖頭。
“不是我。”
不是我欺負鄭南毓,也不是我報了警。
她像是一個無數次偽裝自己醜惡嘴臉的囚犯,無論怎樣表演得善良無害,最後也難逃被揭穿的命運。
被短暫釋放的囚犯,混雜在熙攘喧囂的人群裡,藏起自己卑劣又陰暗的過往,以為自己表現良好得以釋放。
可她忘了。
這本就是一場無期徒刑。
她下意識地想要後退逃離。
冰涼的掌心握住她的手腕,她被攏進一個溫暖的外套裡。
“我知道。”磁性喑啞的聲音在耳側響起。
她抬頭看他。
視線裡的血紅漸漸散去,她從空白的一角窺探到他的表情。
少年垂著眼看她,胸膛細微地起伏著,初秋的露水氣模糊了她的感官。
烏雲散去,搖曳的樹影交疊,月光一跳一跳地落在他眼眸裡,帶著濕漉漉的霧氣。
他,看到了嗎。
看到她無處遁形的過往,還有卑劣又討好的表情,像喪家犬一樣匍匐在地。
或許她早就沒有尊嚴了。
可她不想再回去。
她想開口,側目卻看到警車上走下的中年男人早就鉗製住溫辰耀的手臂。
她不動聲色地在商行樾身後縮了縮身體。
察覺到她的小動作,他挺直了背脊。
“不會讓他帶你走的。”
他仍舊握著她的手,指尖在她腕骨處點了點,溫熱,磨礪,卻讓她安心。
“那邊那兩個,乾什麼的?”警察舉著手電筒照過去。
鄭淮舟從車子上擠下來,抬頭和商行樾對上了視線,他偏了下頭。
他讀懂了他的催促意思,上前兩步開口解釋,“叔叔你彆誤會,是她救了我妹妹。”
為首的警察細細看了一會商行樾,扯唇笑了,“是你們兄妹啊,又熱心腸辦好事了。”
鄭淮舟沒聽懂警察話裡的意思,但也點頭應承著,“對對對,我朋友也喜歡做好事。”
溫清梧下意識地想要抬頭看,寬大的手掌掀起帽子,扣在她發頂。
她的視線被遮擋。
溫辰耀陰冷地瞪過去,可是商行樾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他。
“雖然是做好事,但也要到警局做筆錄的,不過這輛車坐不下了。”餘江看了眼自己五人位的警車,從警服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