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個年紀,其實早就對階級有了清晰的認識,學校裡總是聚在一起的幾個小團體,說到底都是家境相同的紅二代或者公子哥。
大家平時嘴上沒遮攔,互相沒節製地開玩笑。
但真正遇到事情要說話時,大家都知道誰最不好惹。
就像現在,因為路言衡的一句話,原本聚在門口的那些人也作鳥獸散。
“溫清梧,我是第一。你上次隻不過是僥幸而已,被打了那麼久,是不是腦子也不好用了。”羅肖文見大家都沒了看戲的性質,瘋狂地想要尋找話題挽留人群。
他怎麼知道。
那些曾經她拚命隱藏的秘密,仿佛早就公之於眾。
羅肖文怪笑的臉在視線裡無限放大,震蕩的轟鳴鑽進耳蝸,她的瞳孔不受控製地顫抖,視線也在一瞬間模糊不清。
“我去監獄看過你哥哥,他說你媽是小...”
溫清梧抬頭,對上他挑釁又得意的眼神。
沒有半點猶豫,她忽然攥緊了拳頭,像是一個蓄勢待發的小獸。
可是有人先她一步行動。
商行樾拎著他的領口,掄起拳頭正中他的麵門。
羅肖文精瘦的身子被打了個趔趄,嘴角火辣辣地疼,他伸出手,摸到溫熱又黏膩的液體。
“嘴巴放乾淨點。”
少年皺著眉,淡漠的眼裡儘是厭惡。
羅肖文畏懼地後退了一步,這一拳打得他頭昏腦漲,卻又格外清醒。
他知道,和商行樾作對,以後的日子並不會好過。
就像打著鄭淮舟名號到處霸淩彆人的馮秉文,現在落了一個人人喊打的處境。
“羅肖文,你是年級第一,你占理,怕什麼,到時候鬨到老師那你就說被校園暴力。”
站在他身後的男生見他有了退縮的意思,在他耳邊繼續給他上眼藥。
他像是被人放在獨木橋上的小醜,被抓住銬勞,然後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都乾嘛呢,彆在門口擋著。”
突然響起的,暴躁的男生。
陸確鬆了鬆手臂筋骨,不耐煩地掃了一遍擋在屋裡的人。
“喲,同桌,這怎麼又受傷了?”他看熱鬨不怕事大,壞笑著調侃。
羅肖文被這句話說得沒了麵子。
他嘴角無聲地囁嚅了一下,最後什麼也沒說出來。
商行樾覺得沒意思。
沒能好好打一架,他和商璟吵架的怒氣也無處釋放。
他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於是偏開頭去,不再看羅肖文。
“不會是因為集市上那條賭注帖子吧,”陸確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商行樾,視線梭巡了一圈,最後落在眼圈紅紅的課代表身上。
她好像哭了,看起來像一隻可憐的兔子。
“你輸了,所以惱羞成怒了?”他皺著眉發問。
羅肖文卻在一瞬間炸了毛,“誰說我輸了,我是年級第一!”
他說話的時候太激動,以至於口水都噴濺在空氣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