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第一次考第一的時候呀。”
她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那道傷疤,“很醜吧?哥哥失手打傷了,就留下一道疤。”
她的指尖用力地摩擦著那一塊皮膚,好像這樣就能抹去那道駭人的傷疤。
微涼的指尖扣住她的手,食指壓著她的食指,阻擋了她的動作。
“你會覺得今天被挑戰是件丟人的事嗎?”
她聽到發頂的聲音。
微沉的,清冽的聲線。
溫清梧垂眸思考了一下,很快搖頭,“不會,因為是我拿了第一,這是我榮譽的見證。”
冰涼的指尖觸碰到那道疤痕,她感覺到他的指紋。
“它也是你第一名的勳章,所以一點也不醜。”
他垂眼,軟白月光浸染黑眸。
溫清梧看到了類似的溫柔,就像他在撫摸小橘那樣。
她想起從前她摔壞了膝蓋,不能穿漂亮的裙子,媽媽告訴她,那隻是成長路途上很小的苦難,她總會痊愈,然後走在豔陽高照的春天裡。
可是耳朵後的傷疤不會消失。
媽媽也不會再回來。
她拚命地麻木自己,在日複一日的折磨裡告訴自己母親總會回來。她搖尾乞憐,卑微討好,隻希望能從邱淑月手裡拿回母親的遺物。
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木雕,一個破舊的發卡。
可是現在,她一點也不苦。
於是記憶像被海嘯席卷的浪花,洶湧地奔她而來。
她有一點,想哭了。
她並不喜歡掉眼淚,隻是現在,她真的很想她的媽媽。
良久的沉默。
商行樾所幸彎下腰,歪頭去看她的表情。
小姑娘卻伸手,擋住他探尋的眼睛。
“怎麼了,被欺負得太委屈了?”
他沒動,任由她柔軟的掌心覆蓋眼皮。
“商行樾,以後你都當我同桌吧。”
她微微仰著頭,讓那些呼之欲出的眼淚倒流。
“好。”
他應聲,連原因都沒有問。
“你怎麼不問我原因?”
她放下了那隻手。
眼皮上的那層溫熱散去,商行樾揉了揉眼睛,垂著眼看她。
“一定要有原因嗎?”他做出一副艱難思考的樣子,“我以為你是單純想要和我做同桌。”
他嘴角噙著笑,帶了點痞氣。
小姑娘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睫毛撲閃了一下,又很快給出答案,“好像確實是這樣。”
她抬頭看他,眼神真誠又期待,“我真的,非常想和你做同桌。”
商行樾很高,從這個角度看到她小小的一張臉,還有撲閃的星星眼。
像小狗一樣傻,他好像都看到了她身後搖晃的尾巴。
他忽然有點想逗她。
“那我們總坐在一起,算什麼關係?”
他低頭靠近了她,看到她眉尾那顆不明顯的小痣。
“表哥表妹。像鄭南毓和她哥一樣,他們不是也坐在一起。”
突然想到了接近滿分的答案,溫清梧在瞬間抬頭。
意料之外的動作,他們間的距離忽然變得很近,近到他垂下的頭發貼著她的臉頰。
他卻沒後退,定定地望進她的眼裡。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表妹。”他伸手拍了拍她的頭,像對秋萊那樣。
溫清梧眨了眨眼睛。
並沒有反駁。
事實證明,“表哥”的日常很忙。
大概是樂隊那邊有事,他把她送到救助機構就走了。
小橘的狀態很好,現在能規律地進食和排便,醫生給它打疫苗的時候也不哭不鬨。
今天的作業很多,商行樾也沒回來,她所幸坐在保護倉外麵的小椅子上寫作業。
中間大廳忽然聚了幾個人,聽說是投資人,被一群人簇擁著進了辦公室。
喧囂聲並沒有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