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摁了一下門旁的開關,大門應聲打開。
院子外更冷,冷風簌簌地順著領口吹進襯衫,她不受控製地打了個寒顫。
身後驀然響起了腳步聲,很急促,也很熟悉。
她回頭看,依稀看到罩過來一個人影,特彆高,還未來得及看清就被一件外套蓋住了腦袋。
“怎麼不等我?”
很沉,帶了點鼻音。
她仰頭,帽子滑到發頂,遮擋了一半視線。
他大概剛洗過澡,頭發還沒吹乾,於是乖順的貼在耳側,遮住他淩厲的眉毛,隻剩一雙漆黑的眼睛。
直白,又帶些質問。
裹在身上的外套很暖和,純黑的棒球服,加絨的內裡,沒什麼溫度,隻有一種很淡的清新的洗衣液味道。
“阿姨說你沒有補課的習慣,所以我就沒等你。”她伸手想要把外套脫下,“其實也沒有很冷。”
他沒說話,一副任她作為的樣子。
雖然石膏被拆下,但薄薄的固定板也有點影響手臂的活動,溫清梧有些費力地去扯袖子。
一隻手忽然搭在外套的紐扣上。
她愣了神,然後另一隻手握著她的領口,按照順序把那些紐扣一個接一個扣上。
他似乎總喜歡在出門前洗澡,無論是洗發水,沐浴露,還是洗衣液,都是柚子味道。
隻不過洗發水的味道會偏苦一些。
溫清梧有些時候真覺得如果時間是一個巨大的水果市場,那他一定是當之無愧的柚子王。
“感冒太麻煩了,我不想再照顧你。”
他伸手幫她鋪平了衣領。
“可是你不穿外套也會感冒的。”
她忽略了那句嫌他麻煩的吐槽,伸手指著他的濕頭發勸告。
他感冒,那大概是幼兒園才有的事。
商行樾偏了下頭,發尾的水滴落,在他肩膀上砸出一塊不明顯的水漬。
她掙紮著想要從棒球服裡脫身,手抓住前襟的領口的扣子,隻是剛解開一個,他就又拉著她的領口扣上,單手摁著她的領口。
“嗯,”他似乎在笑,“這樣好輪到你照顧我。”
“啊,”
他悶哼一聲,小姑娘棒球帽的邊緣砸在他的胸口,於是抬頭頗有責怪地看著他。
不疼,還有點癢。
“感冒是很難受的,你快把衣服穿上。”
她的帽子被撞歪了,看上去像精神小夥。
他眼裡的笑意更甚。
“你阿姨交代的,要是你感冒了,我的日子可不好過。穿著吧。”他又替她理了理衣領。
溫清梧找不到反對的理由,她知道自己的體質,出門已經感覺到冷了,吹一陣風估計都要感冒。
她沒再動作,披著他的外套上了車。
補習的兩節課都是對考試卷子的講解,沒太多意思,尤其對於重點班,聽過自己的錯題後就開始忙自己的事情。
溫清梧背完了小冊上的20頁台詞,抬頭看向窗外。
那隻鳥已經南遷了,走之前還和他們告了彆。
現在窗外空蕩蕩的,樹也隻有凋零的樹乾,看上去寂靜又壓抑。
她隻好移開視線。
他睡了兩節課,現在還趴在書桌上沒起來。
稀薄的日光穿透玻璃,落在他柔軟又蓬鬆的發頂,他半張臉都埋在胳膊下,隻留下一節修長的指骨扣著桌麵。
她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
前排忽然響起一種類似敲鑼的聲音,有人被驚醒,有人被打擾,都憤憤不平地開始抱怨。
他睜開眼,和她四目相對。
他剛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