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鈺任由它們在地上骨碌碌直滾,滾得渾身是泥,也沒想過搭把手。
做狼狗的,自然要勇猛獨立,無條件溺愛不可取。
正想著,腳背一沉。
黑色的福寶不知何時來到他麵前。
趴.jpg
喬鈺動了動腳趾,麵無表情俯下身——
一把撈起,埋頭猛吸。
“嗷嗚嗷嗚!”
好大一張臉埋進肚皮,福寶受到驚嚇,短腿亂蹬。
叫聲引來壽寶,壽寶吧嗒吧嗒跑過來,自以為凶狠地突襲新任鏟屎官的腳踝部位。
“嗷嗚!”
撒手!快撒手!放開我兄弟!
喬鈺抬頭看福寶,又去看壽寶。
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全都要!
俯身展臂,一手一個,喬鈺沉浸在吸狗狗的快樂中無法自拔。
這下變成兩隻狗崽被吸得眼睛濕漉漉,尖耳朵折成飛機耳,毫無反抗之力。
圍觀全程的商承策:“......”
他想說狗崽經不起這麼造,喬鈺忽然偏過頭,先他一步開口:“要嗎?分你一隻。”
皇子殿下可恥地心動了,向離他最近的福寶伸出罪惡之手。
換了個懷抱,但境遇並未得到改善的福寶:救救QAQ
兩人借著夕陽最後的餘暉吸了會兒狗狗,直到福寶壽寶蔫了吧唧,再無初見時的活潑,才大發善心放過它們。
喬鈺喝了藥,把四書五經放入家中唯一的櫥櫃裡,以免夜間被老鼠啃食:“早點休息,明日起便要辛苦你了。”
商承策笑著搖頭,他相信喬鈺會是個好學生,並且已經開始期待起明日的教學了。
兩人不再多言,端一盆燒好的熱水各自回屋。
喬鈺拆解開包紮的布條,就著熱水擦身,然後敷上盧大夫給的傷藥。
盧大夫醫術高明,傷口恢複得還算不錯,不太深的傷口已經結痂了。
三哥刺他最深的那一刀至今仍見猙獰血絲,巾帕從旁拂過,泛起細細密密的疼。
喬鈺倒吸一口涼氣,敷完藥重新纏好傷口,倒了水便躺下入睡。
-
翌日,喬鈺一覺睡到自然醒。
沒想到商承策比他起得還早,已經開始煎藥了。
“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醒,這一鍋是我的藥。”商承策笑得溫和,“不介意的話,早飯我來準備,如何?”
喬鈺把草繩結結實實係在腰間,保證襖子破舊的下擺鑽不進一絲風,這才看向對麵人:“你會做飯?”
商承策頷首:“略通一二,今日便獻醜了。”
喬鈺也就不跟他客氣,指著牆角裝麵粉的布袋:“早上想吃麵疙瘩,記得放點青菜。”
苦藥喝多了容易上火,多吃點青菜對身體好。
商承策應好,兀自忙活起來。
早年跟隨大軍四處奔走,時常遇到吃不上飯的艱難時刻。
他身為主公嫡長子,自然要以身作則,曾不止一次親手烹製過飯食。
雖不如喬鈺那般色香味俱全,勉強可以入口。
喬鈺大病未愈,商承策並非恩將仇報的厚臉皮,自然要承擔起部分家務。
譬如煎藥,譬如做飯。
不多時,兩碗飄著青菜的疙瘩湯出鍋。
喬鈺嘗了口,確保吃不死人,才放心大快朵頤。
飯後喝完藥,商承策自告奮勇收拾碗筷。
等他擦乾手,喬鈺已經擺放好書本和筆墨宣紙:“可以開始了嗎?”
商先生落座,開始他人生第一次的教學生涯。
筆墨和宣紙是喬耀祖友情提供的,商承策先從簡單的開始教。
“先認字,然後再學習《三字經》,彆著急,一步一腳印,慢慢來......”
一個教,一個學,前者耐心細致,後者全神貫注,眨眼間過去一個多時辰。
商承策摩挲著粗糙泛黃的宣紙,喜出望外:“你學得很快,照這樣下去,半月後的考核應當不成問題。”
喬鈺謙虛道:“梁先生教得好。”
商承策忍俊不禁,接下來教得愈發用心。
就這樣過去六天,喬鈺順利掌握了一些基礎文字,在商承策的提議下嘗試閱讀《三字經》。
實際上喬鈺早在很多年前就能將這本啟蒙書籍倒背如流,從假裝磕磕絆絆地誦讀到背誦全篇,也隻花了一兩天時間。
商承策檢查背誦後,眼中光芒愈盛。
京中都說徐相的嫡孫和宣平侯府嫡長子聰慧過人,假以時日未必不能蟾宮折桂,在仕途上做出一番成就。
饒是商承策和徐氏、蕭氏立場不合,也不得不承認他二人的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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