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鈺側首,夏青榕麵露動容之色。
“不怪先生,他每日忙於授課,忙於批閱課業,分身乏術有所疏忽也在所難免。”
倘若他們都能勇敢一點,或許早就結束了這場漫長的苦難。
柴振平又道:“陳世昌的父親同我說,陳世昌已經得到了大家的原諒,可否再給他一個機會。”
受害者呼吸一窒。
“但是我拒絕了,私塾絕不收容許德行敗壞的學生。”
“此外,王羽和吳橫作為參與者,同樣不得繼續留在私塾。”
王羽和吳橫自從陳世昌道歉後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死了,兩人如喪考妣,在柴振平銳利的目光下說不出一句求情的話。
笑容同時出現在眾人臉上。
窗外陽光明媚,卻遠不及這笑容令人通體溫暖。
......
陳世昌就這樣離開了私塾。
據知情人稱,陳世昌離開時臉上好大一個巴掌印,走路也一瘸一拐。
柴振平是斯文人,即便憤怒到極點,也不會做出扇人巴掌這樣粗魯的事情。
那麼隻有一個可能。
喬鈺吃著午飯,嘖嘖有聲地感歎:“父愛如山,等閒人還真承受不起。”
還好他沒爹。
“活該,我要是他爹,就直接打斷他的腿!”孟元嘉忿忿道,又歪頭尋求更多的認同,“喬鈺你覺得呢?”
喬鈺嗯嗯啊啊應著,孟元嘉心滿意足,夏青榕輕輕笑了下。
接下來,孟元嘉仿佛打開了話匣子:“近日不知怎的,我那既不信佛也不信道的祖母突然沉迷起占卜算卦,我爹娘、幾位叔伯還有幾家兄弟姐妹全都遭了殃。”
“你們是不知道,我祖母現在有多可怕。算我爹何時升遷,算我娘哪隻腳先邁出門吉利,算四嬸腹中胎兒是男是女,甚至、甚至......”孟元嘉有些臉紅,“算我的姻緣。”
喬鈺嘴角微抽:“彆的暫且不提,這東西用來消磨時間還行,若是當了真,怕是要被騙得傾家蕩產。”
夏青榕附和:“卜卦無傷大雅,但是要適可而止,切記守好錢財。”
孟元嘉點頭:“此言有理,我回去就告訴我爹娘,省得祖母被那姓胡的騙了。”
放課後,喬鈺和夏青榕一道去了牙行。
“所以你從明天起,就長住在鎮上了?”
“差不多。”喬鈺隱瞞了院子是全款購置而非租賃的事實,盛情相邀,“不如你也過來住?我也好有個伴。”
夏青榕不放心他娘一人在家,拒絕了。
喬鈺也不強求:“好在陳世昌離開了,你往返也無甚危險。”
兩人來到牙行,順利拿到契書,迎著漫天霞光踏上歸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