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巨大打擊裡緩過勁來,收拾好行李的楊沛雲有些反應不過來:“你們說去哪裡?”
來的是幾個身強體壯的嬤嬤,聞言恭敬道:“世子將表姑娘安置在了東寧院,就在他住的院子隔壁,隸屬西苑,奴們是奉命前來幫忙的。”
侯府東西南北四個方位,舅舅舅母住在東邊,南邊聽巧安說是侯府二房,如今一家子出門散心,還未回來。
而西苑是最為幽靜,鐘靈毓秀的地。
長公子陸懷泉的院子是西苑最寬闊的,餘下便是些零零散散的小院子,都是沒人住的。
東寧院便是其中一個。
“可是,”楊沛雲茫然喃喃,“不是說要去郊外的一處彆院嗎?”
“表姑娘莫說笑,”領頭的嬤嬤似是身份不低,樣子嚴肅,“如今侯府上下都對表姑娘十分上心,便是剛回來的世子也將您看得極重,怎麼可能支使您離府呢。”
她同巧安兩兩對望,皆是一臉困惑。
天色已經昏暗了,東寧院那邊早已吩咐了人在收拾,嬤嬤見這主仆兩遲遲不動,勸道:“如今世子回府,侯府事務大多交予他處理,方才親口下得命令,表姑娘若不信,跟奴們一道去看看,問一問呢?”
都這麼說了,二人也隻能先跟著走,一路上楊沛雲還在琢磨,這位表兄究竟是回心轉意,原諒她的無禮了,還是根本就是在拿她逗悶子。
方才跟她說的郊外那些,是在騙她。
她想不通,隻覺得腦子全被糊住了。
楊沛雲想起昨日巧安同她說的,陸家長公子年少啟蒙,十五中榜,瓊林宴被聖上賞識,點為探花,後被派去坪山處理公務。
前不久順利回京後龍顏大悅,往後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京中眾人對這位風光無限的郎君,也大都是讚不絕口的仰慕。
楊沛雲有點茫然,怎麼她感覺這人跟傳聞完全不一樣呢。
趁著沒天黑,幾人很快到了所謂的東寧院。
這兒離夫人住的院子不遠,走也不過走了一刻鐘時間。
陸懷泉作為侯府嫡長子,住的院子算是最為寬敞的了,甚至還附帶了一片花圃,廊亭連接著數十間屋子,曲折婉轉,其中更有假山池水圍繞,隻看一眼便覺得舒適。
楊沛雲站在院門口,見粉蝶朵朵環繞花圃,讓她看得有些發愣。
“那是長公子的院子,他喜靜,這西苑都不會有人隨意進出,往後表姑娘住在這裡,也省心些。”
省心?省心什麼?
楊沛雲望著就在隔壁的東寧院,抗拒地想,住得這般近,往後豈不是要朝夕相對,日日見麵了?
她站在東寧院門口,她的院子沒有那麼寬敞,卻也比先前落腳的房間大的多,更不用提之前在臨川那間連風雨都擋不住的破屋子。
手腳勤快的下人們已經在整理她的行囊,不像作假。
看樣子是真的不會把她趕出去了。
眼前情境隻是讓楊沛雲些微鬆了口氣,心頭卻還是有塊重石壓著一般。
不敢鬆懈。
“怎麼不進去?”
身後驀地有道聲音傳來,楊沛雲嚇了一跳,轉身望見陸懷泉就站在她身後位置,笑眯眯問:“不喜歡嗎?”
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也不知此時的笑意是真心還是假意。
楊沛雲再度見到他的笑臉,悚然一驚,腦子裡飛快轉動。
揚起一個彆扭的笑來:“長兄!”
她這十二年來,腦子就沒轉的這麼快過。
楊沛雲上前拉著陸懷泉的袖子,一邊害怕,一邊強迫自己冷靜:“沛雲還以為真的要被趕出門去,我就說長兄這般溫柔,不會這麼絕情的。”
陸懷泉挑了挑眉,望著這個性情變得比自己還快的表妹,似笑非笑道:“那你可喜歡?”
“喜歡。”
這楊沛雲可沒說瞎話,這樣好的小院子,裡頭還有個紫藤蘿蔓延的涼亭,雖不寬敞,但也如陸懷泉院中一樣花蝶飛舞,她哪住過這麼好的院子,雖怕陸懷泉,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