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就發現這母子倆趕路全靠腿,不能禦劍大概是因為修為不夠,沒有雲舟可能是靈石不夠。但尋常的馬車又花不了幾個錢,他實在是想不到用不了的理由。
所以蘇漫漫主動告知,一臉無辜道:“我不會駕車。”還有點兒怕馬。
再加上她和小寶的特殊情況,自然也不會請一個外人一路同行,可不就隻能一步一個腳印老老實實地走了。
魔尊大人倒是不怕馬,但魔尊大人不可能讓自己淪為馬車夫,但他又比蘇漫漫“弱”,禦劍或雲舟什麼的自然也是不能的。
顧淵輕輕歎了口氣,由衷地。
近來真是每一天都在挑戰自我。
客棧的小夥計領了一個年過半百的小老頭進來,熱情道:“客官趕巧了,這老漢剛好要回劉家莊去,您幾位要是不嫌棄,可以坐他的車去,我剛看了,都拾掇得可乾淨了!”
馬車已經叫來了,而且已經多了一個顧淵,蘇漫漫也沒就那麼在意和彆人同行了。再有這老漢聽起來像是劉家莊人,路上或許還能打聽點兒劉家莊的事兒。
心情沉重的顧淵自然也並無不可——他說不定還得跟這老漢學習一下怎麼趕車呢。
王小寶小小年紀隻用過兩條小短腿走四方,還從來沒坐過馬車,被顧淵抱上去後,先是鑽進小小的車廂裡擠在他娘身邊鬨了一會兒,發現除了搖搖晃晃又顛又簸以外,實在沒什麼意思,又鑽了出去,擠一擠坐到了他爹和趕車老爺爺中間。
小小的一團被夾得可穩當!
趕車的劉老漢看得喜歡得不行,剛想摸摸,低頭看見小家夥白嫩光滑的臉蛋和穿花納錦的綢緞衣裳,更彆說身上還戴著金和玉,又悄悄把手收了回去。
不過王小寶不知道大人心裡的那些彎彎繞繞,他隻知道超厲害、會駕車的老爺爺想要摸摸他哎!手都伸出來了!
那不得給人家摸摸!
於是主動把小腦袋朝劉老漢靠了靠,眨巴著黑葡萄似的眼睛,水潤潤亮晶晶。
你快摸一摸呀。
劉老漢快被王小寶可愛死了,看了看坐在旁邊的孩子爹沒有反對,終於伸手摸了下小寶的腦袋。
而王小寶則趁機偷偷把自己的小手搭在了駕車的韁繩上,自然也被默許了。
雖然使不上一點兒力、起不了半點兒用,但坐在車轅上,小腿懸在半空中晃啊晃的王小寶整個寶都歡快極了——他也是會駕車的人了!
顧淵理解不了一點兒當馬車夫的快樂在哪裡,他看著喜滋滋的王小寶,甚至已經在考慮能不能用昨晚帶出來的那塊“黑沉沉”,讓王小寶一夜長成“王程錦”,從而取代他將要就任的馬車夫一職。
蘇漫漫習慣了步行趕路,雖然慢了非常多,但她又不趕時間,一路看花看草看王小寶踩影子,可不比坐在逼仄的車廂裡有趣多了!
隻是這會兒外頭已經坐滿了,蘇漫漫隻好退而求其次,把掛起來總是糊到臉上的車簾子摘下來,坐到車廂的最前頭,勉強和大家湊在一起。
打聽要從拉進關係開始,蘇漫漫笑得可親切,“大伯您是劉家莊人嗎?”
劉老漢駕著馬車拐了個彎,笑著應道:“是啊是啊。”
經常做拉車生意的人許是都很會聊天,不用蘇漫漫繼續問,就把自己十八代都抖落乾淨了。
“從我太太太爺爺入贅到劉家莊開始,到我爺爺那輩都一直是住在劉家莊的。後來臨近的幾個大莊子組了個市集,從貨物買賣到建茶攤駐店,就慢慢成了如今的三莊鎮,我家也是從那時候起搬離了劉家莊的。”
蘇漫漫琢磨著這聽起來像是差得遠了,三代人都不在莊子上,也不知道對如今的劉家莊還了解多少。
蘇漫漫問:“那您說回劉家莊是?”
“摘枇杷去。”劉老漢笑笑,“老院子裡頭有棵枇杷樹,是我出生那年,我爺爺親手栽下的,為的就是叫我記著自己是劉家莊人。”
“頭幾年枇杷樹隻開花,不掛果,我每次回莊子都要鬨,直到我七歲那年患了一場風寒,胃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