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到了翼城區,焉有不去自己店裡瞧瞧的道理?
蘇任平辭彆葉橘井,帶著細雪往自己的專門店走去。
此時天已經黑了,大部分的鋪子都已經關門打烊,街上行人也不多。可是蘇任平在走上自己店門口的台階,剛剛掏出鑰匙的時候,就聽旁邊店鋪的鋪門嘩啦一聲打開,從裡頭冒出個頭來,一臉看到救星的表情:
“蘇老板,你可算是回來了!”
蘇任平的鋪子是這條街的北頭第一家,南邊挨著的是一家裁縫鋪,此時露頭的就是裁縫鋪掌櫃唐衣。
翼城區的鋪子寸土寸金,大部分隻能租有限的鋪麵,很少有人是像老克阿土一樣住在店鋪後麵,但這位做衣服的唐衣掌櫃,卻因為是做細致活兒的,常常會在打烊後繼續在鋪子裡加班,趕工的時候也會在鋪子裡湊合一夜就不回家了。
不過也正是這一點把他自己給害苦了。唐衣看見是蘇任平,乾脆開了門走出來訴苦道:“蘇老板,您這層次高品味獨特,我們高山仰止自愧不如,但是您再怎樣搞特殊,也彆影響我們旁人,行不?”
這番話說的,讓蘇任平既惶恐又莫名其妙:“唐老板您這話言重了,我蘇任平可不敢搞什麼特殊。但不知……我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妥了嗎?”
唐衣正要開口,忽聽蘇任平的專門店內撲棱棱一陣亂響,更夾雜著些許咕咕咯咯的怪聲,以及什麼東西翻到在地的,令人心碎的碎裂聲音。
蘇任平一怔,立馬回過神來,大叫一聲“不好”,也顧不得和唐衣說話,趕忙去開門。
前兩天走的急,竟把晴方送給他的那隻飛雞給忘了,就此這樣丟在了店裡。那飛雞雖然也叫雞,但是比普通家禽雞可厲害多了。想必是掙脫了關它的籠子,在蘇任平的店裡大鬨天宮了。
“就是這動靜!”唐衣看樣子是要看著蘇任平處理噪音來源,就跟在他後頭不停叨叨著,“我聽著像是飛雞……我就說你品味獨特嘛,人家養寵物,也就養個貓狗,您蘇大老板可好,養頭驢都不算,還要養飛雞,飛雞那是能當寵物的東西嗎?蘇老板您趁早處理了,好讓我清靜清……唔!”
囉嗦個不停的唐老板剛跟著踏進門,便被塞了一嘴的雞毛,再也說不出話來,隻彎著腰噗噗吐著。
蘇任平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這剛剛開門營業一天的專門店,哪裡還有剛開業時光鮮亮麗的一點兒樣子?
原本裝著飛雞的籠子翻到在地上,桌椅翻到,展示櫃裡的工程盒也給扒拉到了地上不少,漫天飄著雞毛。也不知道這飛雞是到了換毛季節了,還是實在肚餓拔自己毛吃了?
還有那濃烈的雞糞氣息。
唐衣捂著口鼻趕緊往外退去:“那個蘇老板,您趕緊把這飛雞給處理了啊,我就不多打擾了……”
“我在門外等你。”細雪也很有眼色,立馬後退一步,從外麵幫蘇任平關上了門。
以防飛雞逃跑嘛。
儘管在迷思森林裡已經和飛雞打過不少交道,但蘇任平此時仍是不停在內心感歎:這飛雞也太有勁兒了吧!這還是餓了兩天的!
雞飛狗跳了半晌,蘇任平才算是用炒鍋扣住了那隻暴躁的飛雞,再拚了老命把它賽回籠子,蘇任平臉上手上已經是道道血痕了。
再打開門跑跑味兒,蘇任平發現已經是月上中天了。
細雪跟隻大狗似的,趴在門口打個哈欠,道:“收拾完了?”
“我還得打掃打掃屋子,不然明天沒法兒營業了。”蘇任平咬牙道,“明天就把這隻飛雞宰了。”
他收拾半天也有些累了,順勢坐在細雪旁邊伸個懶腰:“不如今晚就彆回家了,在這兒湊合一宿?”
“我是無所謂,關鍵是你,”細雪道,“打地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