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水相逢,也談不上什麼交情,阿土本來沒理由也沒義務陪自己進山,可人家不僅主動提出來了,還幫著自己想辦法,安慰自己這種人間自有真情在的戲碼,可把蘇任平給感動壞了。
阿土看著蘇任平,卻不由笑起來:蘇老板您快彆這麼說了,上次您把狐狸的果實的發現算到了我的頭上,我都還不知道怎麼感謝您呢
兩人生怕天氣有變,也不耽擱,商議定了,便鎖了小賣鋪門,往庫納尼城走去。好在雅帕克是個小城,走到午後約莫三四點鐘的時候,蘇任平和阿土便已經到了山腳下。
這山與薩米特亞山是同一山脈,而且少了城市房舍的遮擋侵蝕,在這兩城分界之處,更顯雄壯無比。
抬頭一瞧這山,細雪立馬頗有自知之明地打了退堂鼓:我就在山腳下等你,你們快去快回。
後來的事實證明,細雪的當機立斷絕對是英明神武無比的。不過蘇任平卻他之後將要經曆的冒險卻一無所知,隻興致勃勃地跟阿土打聽著這大山的詳細情形。
這山叫做埃澤大山,從那邊幾乎轉了個死彎,繞過去便又叫做朗比拉大山,那裡的山勢更為險峭,海拔更高,是伊拉帕斯城的邊界,也是我們埃比澤姆之國的邊界。朗比拉大山的另一邊是怎樣的,誰也沒去過,誰也不知道了。
阿土充當了免費導遊,一邊引著蘇任平往山裡走去,一邊給他講解著地理地貌。庫納尼城和伊拉帕斯城這邊太過偏僻,來的人少,對此二城了解的人更少。所以蘇任平的無知,在此時倒不顯得太過突兀。
隨著山勢的漸漸攀升,他們腳下的石階便也越來越窄,越來越陡。這些石階都是在山石上直接鑿出來的,完全是一代代的山裡人憑借著雙手和汗水,一點點的,硬是從這山裡摳出了一條路,其艱苦可想而知。
但也因為艱苦,使得這條寶貴的路格外粗糙。常常是走著走著,石階便不見了蹤影,需要他們手腳並用攀援著大大小小的石塊或生在石壁上的小樹繼續前行。
就這樣行了半日,石階再一次消失在了他們眼前,取而代之的,是宛若刀劈斧削的一麵峭壁。
峭壁上打了木樁,架起了一條窄而懸空的棧道。
這條長長的棧道看起來又細又窄,搖搖欲墜的一副很不牢靠的樣子。但是很不幸,這卻是是通往前方的唯一通路。
阿土看一眼蘇任平,道:我先走,你跟著我。
雖然他們都儘量將腳步放輕放緩,但是每往前走一步,棧道上的木板條就顫巍巍的發出聲聲吱呀聲,再加上從腳底下深不見底的山穀吹上來的猛烈的風,足以令人心驚膽戰。
蘇任平隻覺得冷汗已經浸透了後背的衣裳。可是,既然已經上了路,那就沒有回頭的道理。
他隻能咬著牙,強迫自己忍下總想去看腳底下的衝動,隻僵著脖子緊緊盯著前頭阿土的後背。
好在阿土沒走多長就停了下來。他望著前方,道:沒想到在這裡就斷了
蘇任平勉強往前走了幾步,扶著峭壁,越過阿土的肩膀往前看去,隻見他們腳前十來步遠的地方,棧道已經中斷,尚有幾隻木條被苟延殘喘的繩索係著,在山穀的狂風裡左右飄搖著。
而斷掉的棧道另一頭,卻完全被山間的雲霧給藏了起來,也不知道這一段到底斷了多長。
這樣一來,阿土就沒辦法準確估算距離,使用翼膜的難度相對會增加不少。
不過,阿土畢竟是翼膜的主人,而且他采藥的時候,什麼艱險沒經曆過?因此,阿土拍拍蘇任平的肩,反而安慰這個在旁看著的人,道:沒事兒,我先去探探。
說著,阿土給自己背上了翼膜,展開試試風力和風向,腰上係了繩子,跟阿土打聲招呼,往前緊跑幾步,抬腳就從棧道斷裂處跳了下去。
啊!雖然明知道阿土有翼膜兜著,但蘇任平還是不由替阿土揪起了心來。
但阿土很快從雲霧裡鑽了出來,像一隻剛剛出水的水鳥一般,略收了翼膜,昂著頭望空衝去,到了棧道上方兩層樓高的地方,方才大展開翼膜,往前方一頭紮下!
風雖然烈,卻被翼膜調教的乖巧無比,隻悄然托起阿土的身體,平穩地將他往前送去。
雲霧似乎都被他嚇到了,瞬間往兩旁劈開,待阿土進去後,才又在他背後悄然合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