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啊?蘇任平和阿土異口同聲問道。
采薇歎口氣,道:請問,你們出的主意,最基本的一點,是等狐狸的果實收成後,再拿去貨賣以收取利潤吧?
是啊。蘇任平點點頭。貨物隻有賣出去,而且是以超出成本的價格賣出去,才算是賺到啊。
采薇又道:蘇蘇,阿土,你們彆忘了,庫納尼城,還有從這裡更往山的深處的伊拉帕斯城,我們這兩城基本上身處大山懷抱深處,出入全靠那唯一的一條險峻山路,以及那條不太結實時不時就會壞掉的棧道。即便是我們這些還算有些本領的糖農,翻山越嶺也很是吃力,更彆說更多的普通人了。你說,就憑我們現在這條出山的路,就算是種下的狐狸的果實都有不錯的收成,但能運出大山外嗎?能在果子腐爛之前賣出去多少?
這的確是個問題。狐狸的果實味道好,在市場上的價格很不錯。但是,庫納尼城和伊拉帕斯城都屬於貧困地區,指望指望兩城的窮人們自產自銷,恐怕會讓種植戶賠個底兒掉。想賺錢,還是得把果實賣到山外,賣給米亞城那些達官貴人們。
可是要賣到山外,快捷的交通就不可或缺。
然而,偏偏把城建在山窩窩裡的庫納尼城和伊拉帕斯城,哪裡有什麼交通?恐怕還不等他們將狐狸的果實運出城,那些果實就早已爛在半路上吧。
采薇看著蘇任平的神色,道:這回你明白為什麼我們這裡糖農多了吧?
糖不怕腐爛。哪怕出山一樣經曆千辛萬苦,但好在不需爭分奪秒。即便大雪封山今年的糖沒賣完,等開春兒了接著賣也完全可以。
可是新鮮的果實行嗎?
說來說去,交通著實是硬傷。
蘇任平順手抓起一把泥土,在手指上撚開。黑油油的泥土濕潤而鬆軟,略帶些草木的細碎纖維,顯見是片肥沃的土地,估計種下什麼都會茁壯成長。
隻可惜長出來也運不出去,最終隻能寂寞地爛在地裡,成為遺憾的肥料。
三人歇了會兒腳,便起身摘了一筐狐狸的果實,跟著采薇往家走去。
蘇任平的腰已無大礙,但他在庫納尼城還有一小半的代理點兒沒去,於是他準備在采薇家再住一晚上,第二天再去剩下的代理點。
他估摸著剩下的那幾家店,一上午便可以走完,等結束了再跟采薇一家告辭,前往伊拉帕斯城。
回家不用趕時間,三人便晃晃悠悠的,邊走邊玩。庫納尼城相當於是依山而建,有不少街道走著走著便延伸到了山林裡,有趣兒極了。
庫納尼城的植被很是豐富,放眼望去,隻見一片深深淺淺的綠,有的地方綠意深沉仿佛潑墨一般幽深寂靜;有的的確則好似珠翠在枝,隨風招搖著便將細碎的陽光大珠小珠般篩落樹下。
真好看。蘇任平深深吸一口林間帶著青草和泥土味道的空氣,便跟著采薇要轉個彎走下一個小小緩坡。
就在此時,蘇任平忽然站住了腳步。
走在他後頭的阿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忙問:怎麼不走了?
我好像看見了什麼鮮豔的東西,就在那邊蘇任平的目光在林葉間搜索著。采薇也轉回身,跟著他一起找:看見什麼了?
誰知道那是什麼呢?蘇任平隻是在匆匆一瞥間,在眼角的餘光裡,恍惚看見幾點如火的圖影跳了進來,與四周或深或淺的綠比起來,那可是鮮豔的太多了。
是那個嗎?采薇抬手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