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釘子……”賀蘭瀟替大家說出了共同的疑問,“這是所謂驅役裡的術語嗎?代表什麼意思?”
積蘇把小狗往外挪了挪,自己方才站起身來,道:“驅役也算是一類殺手,但他們是專門訓練驅策了動物來執行任務的。他們所訓練或控製的動物,對驅役下達的命令是絕對嚴格執行,嚴格到簡直就像是沒有生命的刀一樣。但是……”
話說了半截兒,積蘇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低頭看去,隻見那小土狗晃著胖乎乎的小肚子,搖搖晃晃走過來,走到了積蘇的腳麵上,一蜷尾巴,再次舒舒服服地趴了下來。
少年有些無奈地抽了抽嘴角,才又接著說道:“但是在這些受訓或受控的動物裡,有一類卻是很特彆的。這類動物受訓更為嚴格,執行力更強。不過,在它們所要執行的任務目標麵前,這類動物卻往往表現為極其沒有攻擊性,就像這隻小狗。”
蘇任平有些不明白:“這是為何?僅僅是為了迷惑任務目標,使他們放鬆警惕嗎?”
積蘇搖搖頭:“不是。是為了……”少年平時話很少,今天情況緊急才說了這許多。可是到底是平時缺乏言語鍛煉,到了這種需要詳細說明的時候,仍是有些詞窮,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意思,竟卡了殼。
連山景聯係“釘子”這個特殊稱號,卻仿佛聽出了些門道。他慢慢道:“積蘇,你莫不是想說,這種被叫做釘子的受訓動物是要放長線釣大魚?它們先偽裝成了沒有攻擊性的,以便能潛伏在任務目標身邊,好尋找機會一擊即中?”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積蘇感激地看了連山景一眼,又道,“隻是,釘子在潛伏的時候,並不是偽裝成和順的樣子,而是……而是完全呈現天真本性。”
“啊?”蘇任平聽迷糊了,“可你說過了,這些動物都是受過特訓的,就算要潛伏,怎麼可能呈現天真本性?”
“嗯,這個……怎麼說呢……”積蘇又開始撓頭了。
站在蘇任平身旁的晴方忽道:“我聽了這會子,多少有了個猜測,你們聽聽是不是這麼回事兒:這些做‘釘子’的動物正如其名,它們所要執行的任務就是像釘子一樣,釘到任務目標身邊,伺機而動。所以,它們所受的特訓,正是平時展露本性天真,到了要緊時刻才觸發開啟任務開關,出其不意,將任務目標一招致命?”
就像定時炸彈。
“對對對,”積蘇一疊聲地應道,好像鬆了一大口氣,“就是這麼回事兒。不過,‘釘子’之名,除了緊盯任務目標,還有一層意思,即將它所要執行的任務,像釘子一樣深深楔入這些動物的意識深處,平時不觸及便一切如常,一旦觸及,便是像晴方小姐所說的那樣……”
“觸發任務的開關是什麼?”賀蘭瀟問道,“是特定的情景,還是設置好的詞語、動作……抑或是什麼特殊的物品?”
“都有可能。”積蘇低了頭去看那土狗,“這就要看驅役的心思,以及任務目標的習慣了。”
小土狗帶來的毒,用量精準,比起要人命,更多的是一種警告。警告之後,下次再來便是要人命的狠招了。
隻是,下一次何時會來?
“聽你們的意思,這隻被驅役派過來的小狗,所要執行的任務目標,應當就是蘇任平了?”燈姨仍舊坐在桌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悠悠道。
眾人的目光都聚到了蘇任平臉上。
晴方更是有些不安:“阿皮,真的是這樣嗎?”
蘇任平點點頭:“如果這小狗兒真是淩霜派過來的,那八成就是了。”
“淩霜……”晴方不覺皺了眉頭,“是個驅役?你怎麼得罪人家的?”
“現在有的事情還不是很清楚,”蘇任平搖搖頭,道,“但是大致的情況呢,應該是有人想要我的命。”
“誰?誰要你的命?”晴方脫口問道。但話剛說出口,她馬上有些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