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雞蛋的使用,完全是為了讓麵糊更具有黏性。沒辦法,馬鈴薯糊與麵粉糊終究是有些差彆的。
有了雞蛋和油脂的加入,這馬鈴薯泥的外殼經過炸製後便好吃了起來。
蘇任平認為,在經曆了冷火的刺激之後,最好能讓苟長師吃點兒還算好吃的,不然刺激過了頭,這家夥怕會是氣到暴走。
窮寇莫追。
因此,當蘇任平把那一碟子金燦燦的熱冰端上桌的時候,不光苟長師,就連旁邊的積蘇和細雪,都忍不住吸吸鼻子,心道:好香!
隻見那碟熱冰,總共不過三根,俱是兩指來粗、一指來長的棒狀,金黃燦爛的樣子,兩根在底,一根在上,仿佛在碟子裡堆壘了金條的小山似的。
這熱冰剛剛出鍋,被炸的脆脆的馬鈴薯泥的外殼上,尚自有熱油正在疏鬆的澱粉殼子孔隙裡劈劈啪啪響個不停,仿佛藏了一群伶牙俐齒的小鳥兒,在苟長師的耳旁快活地唱著歌:“吃我!吃我!”
蘇任平將手中筷子遞給兩眼發直的苟長師,笑道:“苟二掌櫃趁熱吃。”
苟長師下意識地接過筷子,正要下筷,忽又頓住,看著蘇任平:“這回不是趁涼吃了?”
蘇任平一笑:“熱冰,自然是要趁熱吃。”
苟長師仍是不敢下筷:“你這次的‘熱’,和冷火中的‘火’,可是同一物?”
“若是同一物,那就叫火冰了。”蘇任平忍著笑,道,“冷火裡的火,原料珍稀,可不是隨便哪道菜都能用的。”
的確,他的魔鬼指甲隻種了一花盆,產量實在有限,得省著用啊。
苟長師聽說沒有“火”,這才大著膽子,小心夾起了一根黃澄澄的“熱冰”。湊的近了,熱冰外層脆殼裡的香氣更是一股腦地往鼻子裡鑽,搞的苟長師意亂情迷再也忍耐不住,一口便咬了下去。
就算比冷火還折磨人,也認了。
牙齒咬過馬鈴薯飛雞蛋調和的溫暖而略燙的外殼,發出一連串仿佛氣泡破碎的酥脆之音,無端的便令人生出一種征服的快感來。
牙齒穿透這一層薄且脆的外殼,繼續往下切去,隨即便觸到了略顯堅硬的內核,微涼。一往無前的切割與粉碎的征服欲命令牙齒繼續前進,繼續用力,於是勢如破竹,隻聽“哢嚓”一聲,熱冰完全斷裂,無上清涼瞬間湧入口腔,與外殼的鮮香與微燙形成了鮮明對比。
而且,對於剛剛被冷火燒的慘不可言的苟長師來說,這股略顯霸道的清涼卻是剛剛好,完美撫慰了他慘遭火辣蹂躪的嘴巴舌頭。
終於不再火辣辣的疼了。
大約魔鬼指甲實在過於魔鬼,所以苟長師一口氣將三根熱冰吃了個精光,吃的他口頰麻木,用手摸臉蛋兒都能摸出涼來。這擱一般人早受不了了,可是對於剛被辣的舌頭疼的苟長師來說,卻是恰到好處。
當然,回家後拉肚子那就是後話了。
蘇任平看著苟長師慢慢放下筷子,笑道:“不知道苟二掌櫃吃的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