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2 / 2)

她這麼想著,到底還是順從地伸出手讓大夫給她診脈。她也有點想知道,自己這內傷在這個世界的醫生眼裡是個什麼情況。

程少淵凝神留意著大夫的神情。

對於要不要再請人來看診,他是有過猶豫的。倒不是怕診斷結果與之前相同白費了工夫,主要還是,擔憂江挽月。

他不清楚她對自己的情況了解多少。他想過直接問她,又怕她本來什麼都不知道,或者知道的不多,萬一要是說破了嚇到她反而不好。

但擱置著不理,又怕潞城那位老大夫醫術有限診斷有誤耽擱了她。

思來想去,才決定,這大夫還是得請,後續視具體情形再說吧。

他心中頗為忐忑,見大夫鬆開手,顯然是有了論斷,不待對方開口,當下就要引著對方往外間去,好避開江挽月。

“彆走。”

江挽月哪兒能看不出他的用意,趕忙伸手使勁兒拽他的衣襟。經過前幾次說話練習,她這會兒發聲已然比先前流利許多:“我知道。”

程少淵才要安撫她教她鬆手,忽聽到她後來這一句,不由頓了一下。他微微皺眉,定定地看她幾個呼吸,輕聲鄭重問:“你知道?”

“嗯。”江挽月毫不回避地與他對視,使勁點頭。

兩人一時無言。

一旁的大夫先看看程少淵,再看看江挽月,又重新看程少淵,一臉為難:“這……”

江挽月搶在程少淵前麵,慢而堅定道:“請儘管直說。”

她態度如此堅決,令程少淵實在無法出言阻止。

“從脈象上看,姑娘乃是胎中有缺,先天不足,臟腑虛弱,氣血兩虧,更兼平日多思多慮,心神損耗過甚,長年累月積重難返啊……”大夫說著,惋惜歎氣,“至於這位先前所言的,定時發作的寒症,在下才疏學淺,未曾察覺端倪,或要到發作之時再看。”

這位大夫一番話說得委婉,實際意思與潞城佑安堂那位老先生並無差彆。

程少淵心中一沉,著急去看江挽月神色,隻看見她麵色沉靜不見半點波瀾,哪兒還有之前表露的那一絲孩子氣在!

隨即,他聽見江挽月又問:“照這樣的情形,我還能活多久?”

“阿月!”他失控地厲聲嗬她的名字,握著她的手不自覺加了力道。

江挽月問這一句原是一時好奇心起,隨口一說——有係統在,當然也不會當真。她萬萬沒想到程少淵反應竟然這麼大,愣怔一下抬頭看他,見他眉心緊蹙眼底儘是痛惜,這才反應過來,這話問的不妥,難免讓關心自己的人傷心。

【這……也不能怪我嘛……我也沒這經驗啊……】

她心裡自我辯解著,到底心虛愧疚,揚著臉衝他笑:“我不問了,你彆著急。

程少淵扭頭避開她的目光,長長地歎了口氣。

他素來知曉,人力有時儘,世間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此刻仍舊難以自抑地感到深深的無力。

“阿月,你先休息,其餘的交給程大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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