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人便敢獨闖這高手如雲的光明頂,當真是英雄了得。”黛綺絲說到此處語氣仍頗為自豪,“我以為我在海上出生,水性之熟天下無人能比,哪知他也是海島出生,水性竟是不弱我分毫,我兩人鏖戰多時,誰也無法勝過誰,這長時間的身體接觸,和以後多日的照料間,我兩情不自禁,便私自許下了終身。”黛綺絲說起自己的動情經曆,嘴角微微上揚,輕輕撫摸著小昭的頭頂,顯然依然覺得甜蜜浪漫。小昭雙手抱著黛綺絲輕輕依偎在媽媽的懷裡隻覺得溫馨無比。楊逍隻得輕拍好兄弟的肩膀。這一切都是命啊!阿離卻想,原來師父也是私自把自己許給人家的,還說自己呢。
“那年我生下了小昭,自己也不敢撫養,隻能把她寄養在彆人家,時不時的偷偷過去瞧瞧。”聽到這裡,範遙忍不住說“黛……韓夫人,你何至於此,眾兄弟並不會……”黛綺絲擺手道“我知道,楊左使,殷二哥謝三哥你們乃是英雄豪傑,斷不至於與我孩兒過不去。”聽她如此說,楊逍難看的臉色方才舒緩了點兒。
黛綺絲繼續說“我懼怕的另有其人,我出教以後易容喬裝,生下孩子不敢自己撫養,就生怕他們知道這是我的孩子。”
“待孩子長大後,我又讓她用易容術上光明頂,希望能找到那乾坤大挪移心法,冀望待他們尋到我時,以此來將功贖罪,但不知怎的,小昭又露了痕跡,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楊逍道“小昭雖然易了容,但是她身上有你的一絲影子在,我心存思疑,怎會不處處提防。之後她露出本來麵目,我若是還想不到這是你的孩兒,就有鬼了。”
張無忌突然插話說“在你們波斯那裡,失貞的女人是不是要被石頭扔死的?”楊逍等人吃驚不已,這波斯竟有這種律例嗎?黛綺絲也吃了一驚,不知這張無忌是怎麼知道的。當下微微點頭。
“那失貞的聖女呢?”張無忌問道。
黛綺絲緩緩的說“失貞的聖女麽……要被施火刑……連同所生的孩兒,一起燒死。”
眾人都麵麵相覷,這波斯的律例真是……難怪黛綺絲如此懼怕。
見小昭臉色蒼白,仿佛被嚇到了般,張無忌忙朝她拍拍自己胸膛,表示自己會保護她的,小昭便嫣然一笑,點了點頭,表示公子最好了。阿離見這兩人當著自己麵眉來眼去,恨得牙癢癢,恨不得馬上過去一人給戳一指。
範遙說“雖則如此,但是,韓夫人,這裡是中土,不是波斯,他們管不到這裡的。”
黛綺絲搖頭道“你不懂,我是聖女,這麼多年沒能完成任務回去,遲早他們會派人過來中土查探的,波斯明教高手眾多,遠勝中土明教,到那時,你們怎護得住我?”
張無忌不以為意道“此一時彼一時也,此前咱們明教隻是一個世人眼中的區區魔教,但如今,咱們起兵逐鹿天下,便有了咱們明教自己的軍隊,任你是哪個教派,多少高手,對上成編製的軍隊,也隻有敗亡一途。”
楊逍範遙俱都點頭讚同,不見此前在大都,六大派多少的武林高手,便給幾百個元兵圍困,差點逃脫無門。若不是最後範遙帶同楊逍和一些大都的明教教眾佯做攻打汝陽王府,引回王保保的兵馬,這六大派恐怕依舊在萬安寺高塔上呆著呢。便是楊逍自己,自認單對單誰也不懼,對上十個八個也不怕,可若是幾十上百隻支箭一齊射來,那他也不敢說能毫發無傷的抵擋下來,畢竟人力有窮時。
黛綺絲道“明教果真願意庇護我兩母女嗎?”
張無忌拍胸膛哈哈笑道“誰讓你是小昭的媽媽呢!”小昭立馬樂得兩眼彎成兩個月牙兒,阿離覺得自己實在忍無可忍了,噔的便站起來。張無忌唬了一跳,忙加上一句“誰讓你是阿離的師父呢。”
黛綺絲見阿離這模樣,不禁莞爾。自小便知她性情,覺得這樣激一激她也好,她這倔強脾氣,便是自己的勸告也不肯聽,非要練那個讓人毀容的千蛛萬毒手,明明是極美麗的小女人,弄得一副鬼樣子般,有小昭在張無忌身邊,讓她感覺到危機,興許就不再練那門鬼功夫了。她當年把小昭寄養後,遇著這殷天正的孫女,見她流落江湖,便留在了身邊收做徒弟,實則把她當做女兒般看待,而殷離死了母親,遇著黛綺絲待她這般的好,也不自覺的便把她當成了自己的母親,這兩人說是師徒,實則感情如同母女。
張無忌忙轉換話題“那個,胡青牛二人醒了嗎?”隻聽那邊一把虛弱的聲音應道“稟教主,楊左使,範右使,龍王,胡青牛夫婦在此。”原來這胡青牛王難姑夫婦早醒了,但聽著黛綺絲說這些秘聞,便不敢出聲,靜靜的聽這大瓜。卻越聽越是震驚,想不到當年在蝴蝶穀中向自己求醫,自己又斷定他活不多久的小孩張無忌,多年後不僅沒死,竟還成了明教的教主,而自己當年拒絕幫她醫治丈夫的金花婆婆,竟是明教的紫衫龍王,自己真是死了也無處申冤。這時聽得張無忌詢問,趕忙答應。張無忌便說“那你二人先自行處理一下傷勢,待會兒便跟隨我們一起回江南,咱明軍要成立軍醫院,正是需要你二人出力的時候。”胡青牛夫婦趕忙應“是”。他夫婦二人的性命是張無忌保下的,此後自然唯張無忌命令是從的了。
“韓夫人,稍後,你和阿離先去一趟殷家,我讓老爺子幫我造了一艘船,你去看看合不合適,然後再來找我,我有任務給你。”黛綺絲拱手道“領命!”
“走,去看看峨眉派那邊的戲碼如何了。”張無忌行前,明教眾人跟著,便去樹林的另一邊峨眉派一眾弟子所在的地方。
到得那邊隻見峨眉派已經分成了兩邊,正自對峙著,以周芷若為首的大概隻有三分之一的人,其他大部分弟子都跟在那丁敏君和靜玄的後麵。張無忌一看便了了,果然。這些人還是看不起周芷若,認為她不該做峨眉派掌門,便是滅絕的遺命也不願聽從了。
“那個,芷若,周掌門,他們既然不願加入義軍,也就不必勉強了,人各有誌,他們自去做他們的山大王去。咱們走吧。”
“慢著,張教主,她周芷若要走可以,但必須把我們峨眉派的掌門戒子留下來。”靜玄伸手攔住。
張無忌一聽氣笑了“為何呀?這是你師父滅絕給她的,又不是你給的,你憑什麼要留下?”
那靜玄兀自強硬道“這是我峨眉派的事,請張教主不要乾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