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除夕,是漢人最為重要的日子之一,過完今天便是新的一年,新的開始。這時離天亮還有不足一個時辰,正是天最黑,人的精神最為疲憊的時候。
建康城外的鐘山上,樹林裡無聲無息的跳出幾個手臂上綁著紅布條的黑衣人,迅捷無比又乾淨利落的往那些守夜的元兵脖子上一抹,不待那些元兵的屍體倒地,便被扶住往樹林裡一拉,整個動作乾淨利落,就好像事前已經演練了無數次。元兵整個人便憑空消失,好像從沒出現過一樣。跟著黑衣人手往後一揮,樹林裡躡手躡腳的湧出更多的黑衣人,身法輕靈如同鬼魅,原地辨認了一下方向,便一批批的撲向其他地方守夜的元兵。這一幕在鐘山之上多處上演。
約摸大半個時辰過去,天色開始明亮,鐘山之上的元兵樁子已經全部被拔乾淨,軍營之中的元兵還自懵然不知。
卯時,天色大白,元兵一個個打著哈欠,伸著懶腰,步出營帳準備接更晨操,卻驚愕的發現營帳之外,營牆之上站滿了生麵孔,舉著刀弓把個軍營圍得密不透風,旗幟也被換成了繡著日月的大旗。旗下簇擁著一位短發的帥小夥。
元兵頭領知道完了,誰也想不到明軍竟然會在除夕來攻城,更想不通為何明軍能夠悄無聲息的拔掉自己的樁子。
隻是,甕中之鱉也會垂死掙紮,元兵之中也不全是孬種,一時就有元兵大喊道“魔教攻上來啦,明軍來了,快跑啊!”
頓時軍營之中亂做一團,未起的元兵急急從營帳中跑出,有呼喊著到處找兵器的,有舞著兵器大叫朝明軍衝來的。
“不知好歹。”張無忌暗罵,想著都是同屬漢人,給這些南人投降的機會,果然,白匪是同情不得的。
這些冥頑不靈的白匪,都不用張無忌下令,衝上前的都被一刀一個砍翻了,這些毫無組織的亂兵哪是這些由三大派加明教好手組成的特種部隊的手腳,張無忌可是親自帶著他們訓練了一個月,這一個月裡,張無忌把自己知道的各種暗殺技巧、匿蹤技術,小隊合作戰術等,全都傳授給了他們,又根據明教探子得來的情報,布置成一樣的山頭演習了多次。這才一舉建功。
但南人元兵畢竟也是訓練有素的,慌亂了一陣以後,竟然開始結成陣式向明軍攻來。
“媽的,狗韃子不到黃河心不死啊,給他們點厲害瞧瞧。”張無忌話一說完,那邊宋青書就急急的說“讓我來,讓我來!”
接著宋青書把火折子一擦,一個黑乎乎的鐵疙瘩便扔到了那結陣的元兵中間。
“轟!”“轟!”“轟!”
三聲巨響,場中結陣的元兵全都割麥般倒下,爆炸最中心那些個元兵更是血肉模糊,黑乎乎的不成人樣。
宋青書也是第一次用這個手雷炮,隻是聽說過威力很大,沒想到真的這麼嚇人。這還是他央求了好久吳老六才拿到的,吳老六見他總提是教主的同門師兄,隻得忍住肉痛給了五個,這一下用掉了三個,宋青書也是後悔不迭,早知道威力這麼大,應該省著點用的。
這三聲爆炸不但嚇住了鐘山上的元兵,驚住了明軍的特種部隊們,還驚醒了建康城樓上的元兵。
早就在待命的明軍,如同聽到命令一般,全都精神一振,殷野王把手一揮,有壯漢擂起大鼓,明軍按照事前的演練,如潮水一般的湧向白虎門。
鐘山上的殘餘元兵也聽到了鼓聲,想也知道定是明軍大舉進攻了,自己這千多人如甕中之鱉,又見識過剛剛那種厲害火器,再硬撐隻怕是死路一條。當下那頭領隻得把刀一拋,用漢話大喊“我等願降,同為漢人,請留我等性命。”
“呸!現在知道自己是漢人啦。”張無忌令士兵將這些南人的武器全部收繳起來,又讓他們將這山上火炮移至建康城樓那邊山體,開始朝建康城樓轟擊。
建康將軍是個蒙古人,一大早聽到鐘山上傳來爆炸聲便知要遭,果然,爆炸聲後,明軍便擂鼓攻城了。趕緊讓士兵發炮轟擊攔阻。
隻是這些攻城的明軍,並不像以往見過的那些攻城一般,一窩蜂的抬著雲梯,推著塔樓衝車往前衝,眼前的這些明軍衝過了火炮的轟擊射程後,就停下不再往前衝了,全都停下來開始敲敲打打好像在組裝什麼東西。還有一些則是在搭棚子,搭架子之類。
建康將軍命令轟擊那些正在組裝器械的明軍,誰知兵士來報,那位置正好在火炮射擊死角之內,火炮炮管受城牆垛口的寬度限製,射擊角度是有限的,並不是360度都能打,仰角之下也沒法打到,打不到!命令弓箭手射擊,誰知兵士來報,那距離超出200米,弓箭射不到!箭矢中途便落了!建康將軍頭痛欲裂,這可惡的魔教,奸猾的明軍。難道隻能看著他在那組裝那不知什麼鬼東西,他有預感,這東西一旦組裝出來,一定厲害萬分。
“把火炮從垛口抬起來,給我墊高,他媽的,我就不信打不到。”建康將軍大吼。
這邊明軍事前已經演練了很多遍,零部件也是早就做好,由工程兵部隊用手推車兒推過來的,一切功夫都是駕輕就熟,不一會那敲打的東西已經可以看出來,卻是一座高台。不知做什麼用的。那邊搭的棚子也看出來了,應該是遮住底下的人去填護城河的。建康將軍鬆了一口氣,這木頭高台肯定是放不上火炮的,怕他怎的。至於那棚子遮住又如何,待他搭到城牆邊時,一個火油罐扔下去就燒淨了,這魔教明軍如此怕死,真是不堪。
這時,那高台已經搭到和建康城牆一般的高了,隻見那些明軍在那上麵繼續鼓搗鼓搗,竟在上麵搭了一架床弩出來。那建康將軍見是床弩,不由得嘿嘿一笑,這東西雖則能在這距離射到城牆上,但準頭差,威脅力實在有限。還得浪費幾個人手去操控,除非上百架一齊發射,那威力才駭人,然而城牆卻是擺不下這麼多床弩,一架兩架的毫無用處,他自己都看不上這東西。
“炮架起來沒有,快把那床弩給老子打掉。”雖則看不上,這東西在這距離總歸是種威懾。
“將軍,好了。”元兵東翻西倒的找來磚頭,終是把這火炮給墊高了起來。
“好,聽我命令,壓低炮口,給老子打掉那個礙眼的東西。”
這邊元兵塞進彈丸正要點著火引,那邊高台上一支弩箭便射了過來,正正釘在火炮邊上,卻是一個人也沒打著。
“哈哈哈哈……”建康將軍及其手下元兵不由得哈哈大笑,這明軍搞半天就搞這麼個玩意出來。真真是個打仗的初哥。
隻是這弩箭的模樣有點奇怪,整個長約二米,前半段是黑乎乎的好像是鐵做的一樣,後半段倒像是竹子做的,還有幾片鐵片成十字型釘在尾部。鼻子隱約還聞到火藥味。
“轟”
火光一閃,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