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能做什麼,比誰打架更厲害唄。”小二調侃道,“華山上的臧劍山莊,馬上舉行三年一期的名劍大會。”
“臧劍山莊?”
“對啊,客官可聽說過?”見少年搖頭,又道,“我記得十幾年前臧劍山莊還沒有威震四海,還是在那次......”
“對了!那次昆侖山大戰之後,齊莊主立了大功,從此就芝麻開花節節高啦。”
見少年雙眸閃動不住點頭,小二興致更高,揚手指向北麵:“當初交戰地就在這不遠呢。”
“小二,我這少爺是第一次出來販貨,你彆勾得他撒手落草了。”虯髯大漢笑嗬嗬道。
“可惜我生晚了,也沒瞧見當時的盛況,聽老人說,那一戰真是神鬼動容天地變色。”小二愈說愈激昂,手舞足蹈起來。
“打來打去,不還是沒打來太平日子。”一旁胖廚子磕著乾果嗤道,“誰去把賀蘭三十六匪幫剿了,那才是真豪傑。”
“我才聽見說,昨晚賀蘭匪幫的二當家去劫道,一去不複回,等找到時,一行七個人全被埋在黃沙下,頭都被土狼刨出來啃得稀爛。”小二眉飛色舞道。
“好!”胖廚子喝彩,“隻是賀蘭匪幫能善罷甘休?”
“當然不能啊。”小二瞪廚子一眼,“賀蘭匪幫已懸賞五百兩白銀追殺真凶。”
少年和虯髯大漢對視一眼,眉頭都皺出些微擔憂。
廚子搖頭哀歎:“唉,在隴右道惹上賀蘭匪幫,除非躲進肅州獨孤家,否則凶多吉少啊。”
少年忍不住問道:“可是,也沒有線索,怎麼找呢?”
“客官,賀蘭匪幫在整條入關要道都有眼線,任何有點嫌疑的江湖人還能逃過他們的眼睛麼?”小二道。
“但是,能解決掉這七個人一定也不簡單。”少年暗中為那人捏一把汗。
“要我看,對方一定也是個大幫派,可能是北冥教天山派之類的,說不定是齊家的人。”小二道。
“得了,不管誰乾的,我都祈禱那人逃過一劫。”廚子扔下果核,回去後廚。
“客官,等沙塵暴停了你們也趕緊走吧,儘快入關,匪幫可能會一路排查。”
話音未落,突然一陣急躁刺耳的砸門聲。
小二忙上前開門。
轉瞬間,如沙暴襲來,一群身披短褐頭戴鬥笠的人闖進來,夾裹著狂風,吹得少年覷起眼睛,片刻才看清那群人皆凶神惡煞,殺氣騰騰。
“康叔。”他小聲喚身邊的虯髯大漢。
康叔會意,慢慢將手放在腰邊彎刀的刀柄上。
那群人領頭的古銅膚色,發如鐵絲,人高馬大,上前一把鉗住店小二,猶如老鷹捉小雞一般。
“小二,今天看見什麼怪人沒?”
小二陪笑道:“燕老爺,這幾天就是些商販來,哪有什麼江湖人。”
“我可不信。”一把推開小二,徑直走向少年這桌。
小二差點一個趔趄,忙幾步竄到少年身後,低聲急道:“他就是賀蘭匪幫的首領燕不留,可千萬彆惹著他。”
“你們,”燕不留舉起鬼頭刀,指向少年,“見沒見過七個和我們一樣打扮的人?”
少年望向燕不留,鎮定道:“沒有。”
然而緊接著,匪徒掀翻他們碼放在牆角的貨箱,驚呼:“這裡有新刀痕!”
燕不留登時怒容滿麵,咆哮道:“還說沒見過!”說完,伸出鐵爪直取少年的麵門。
康叔一躍而起,腰刀出鞘,可燕不留搶先一步,提刀格擋,反手一揮,康叔捂住血流如注的胳膊滾落在地。
少年急遽起身,護在康叔麵前。
燕不留反而獰笑起來:“好,好,在抓到凶手之前先拿你們祭祭二當家。”
少年欲拾起康叔掉落在地的彎刀,終究晚了一步,下一刻,刀光夾雜濃重的血腥氣猛烈已撲向少年麵前。
小二有些不忍心地閉上眼睛。
然而並沒有出現利器割破皮肉的動靜,而是破空而來一線“咻”,接著是鏗鏘叮當,刀劍相向之聲。
一星寒光自門口/射來,竟截斷了燕不留的鬼頭刀。
眾人眼光齊聚門口。
大門洞開,風沙下站著一個身影。
這實在是一個不能不被注意到的身影。
無論從何而來,至少他的裝束古怪至極:頭戴花錦渾脫帽;外著白色交領袍服,上身卻被是歪七扭八,露出兩節胳膊,好似僧侶袈裟;下身寶相紋小口褲,腳穿赤腳黃麻鞋;更匪夷所思的是頭頂帷帽,以紗遮麵。
胡不胡漢不漢,俗不俗僧不僧,女不女男不男。
那人走進客棧,步伐不疾不徐,身形高挑頎長,動作輕敏飄逸。
少年已經認出,正是佇立在駱駝上的那個人。
燕不留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大喝一聲,揮舞著一半鬼頭刀狂奔而去,撲向那人。
怪人動作如野貓般迅捷,幾乎是眨眼之間,右手微抬,一拳精準捶向燕不留拿刀的右臂腋窩。
隻這樣輕巧的一招,燕不留頓時鬆刀落地,捂著胳膊跪地哀嚎。
其他馬匪見首領如此,皆麵如土色,舉著刀顫顫巍巍地圍攏,卻不敢輕舉妄動。
“一碗茶。”
怪人在少年對麵坐下,聲音沙啞冷澀,像是許久未開口,帷帽後的麵目模糊不清。
小二本瑟縮在櫃台後麵,此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戰戰兢兢蹭到桌旁,給怪人倒了一碗釅茶。
大漠之中,濃茶苦澀,如風沙入喉,那人立刻端起一飲而儘。
而燕不留已忍痛撐起身子,雙目猩紅咬牙切齒,舉刀衝去。
少年忙驚呼:“小心。”
怪人不緊不慢,放下茶碗,反手一掌。
少年根本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