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破長歎一聲,對齊瀟道:“少莊主,依我看,如今江湖中,能讓老莊主這號人物中毒且不留痕跡的,不超過三個。”
“姚州無量門,南海煙羅縷宮……”
虛破卻咽下最後一個名字。
齊瀟正欲追問,忽然聽見虛破身後有一女聲傳來。
“遮天魔女所創,弑月城。”
聲音低緩渾厚,如黃鐘大呂,讓人為之一振。
沉瑟出現,麵目肅寂。
但她的話讓虛破雙眸蕩起漣漪,瞥向沉瑟,欲言又止。
“可是,弑月城已隱居多年,再不乾涉江湖,為何對我父親?”齊瀟愕然。
沉瑟並不回應,仍舊抱劍緘默矗立。
“無量門,向來神秘,此次並無人前來。”虛破沉吟,“隻剩下煙羅縷宮,若真是其所為,煙羅縷宮不費一兵一卒斬落中原大將,隻怕眾人恐慌。”
“少莊主,不如此刻儘快搜查山莊,尤其注意近期才招入山莊的下人,還有,請各門派幫主查清本幫是否有生人混入。”
頃刻間,已有五十多位護莊侍衛上前,將賓客圍住,但因畢竟都在江湖中有些名聲,侍衛態度並不倨傲。眾人為了清白和臧劍山莊的麵子,勉強服從搜查。
隻是她和獨孤河無門無派,正是所謂的“生人”。
獨孤河有些手足無措,還是努力鎮定下來,急促道:“實在不行,就說我們是天山派的,反正天遙地遠,也不能立刻去查,等會兒趁機再溜出去。”
她暗自思索,身份不好暴露,人又沒找到,隻好暫且接受他的提議。
侍衛上前盤查,獨孤河也不知是胸有成竹還是胡言亂語,竟然誑得侍衛半信半疑,正要放過他們之時,突然乾清道長從遠處逼近,鷹覷鶻望,厲聲道:“天山派,也不是什麼名門正派。”
又猛地瞅向少女,狠厲道:“你的眼睛!我聽聞遮天魔女便是雙眸有茈藐之色,你是不是和那個妖女有關係!”
獨孤河忙打圓場:“關外之人瞳色多樣,有什麼稀奇,我們不認識你說的那人。”
忽然空中飛過一道寒光,不偏不倚,轉瞬間便斜斜削去道長的發髻,頓時一個風儀嚴峻的道長變成一個首如飛蓬的乞丐。
獨孤河目瞪口呆望向她,她橫眉抿嘴直視對方雙眼,但不發一言。
獨孤河還欲上前賠笑幾句,卻被乾清道長突然一掌劈來,躲閃不及,眼見就要被打中胸膛。
千鈞一發之際,她箭步竄上前,飛身抬腿踢向道長手臂。道長急促格擋,猛然收掌後退,獨孤河因躲閃撲倒在地。
她上前,拉起獨孤河。
“你沒事吧?”獨孤河忙問。
“姑娘,如果再不說,休怪我們無禮了。”侍衛已拔劍逼近。
她仍是一言不發,雙目緊盯侍衛,步步後退,突然一個縱身躍起,淩空翻身迅捷精準,猶如蒼鷹捕獵般降落在擂台上。
她的目標,正是那柄修光劍,她需要這柄武器。
如今形勢危急,赤手空拳已難以招架,但她聚月光為實物的秘術是祖輩從阿底提之經中參悟而來,那柄修光劍,正是母親七年前運用此種秘術在當年月光最強烈之時耗費數月鍛造而成,此刻若暴露秘術,恐被人覺察身份,故此上前搶劍。
台上仍跪在屍體旁的齊瀟,和正冥思苦想的虛破皆不加防備。她猛撲向紫檀盒,一掌劈碎,取出修光劍,握於手中。
長劍似乎發出一聲呼嘯,一線寒光流轉不絕。
虛破反應過來,抬眼望去,忽然麵色震顫,猶如江河決堤。
然而下一刻,她持劍在手,直刺虛破。
一來要逼他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