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身後獨孤河發出兩聲不耐煩,催道:“彆老在路上站著了,先進去吧。”
“這位是?”聶予慈的目光在獨孤河的雙眸和耳環上停留片刻。
“我的朋友。”弑月直接道。
聶予慈點點頭:“那麼,虛破公子先去偏廳吧,我還要去一趟內宅。”
拜彆後,獨孤河癟嘴道:“她好像對你很感興趣嘛。”
弑月疑心是否身份已暴露,還礙於此時不好和虛破商議,隻好散漫道:“對我感興趣的人應該很多。”
“聶家常年安居劍南道,倒很少聽說有什麼大動作,但和齊家聯絡有親。況且……”虛破分析,“劍南道南接望部,聶家也沾染一些南蠻風氣,善用毒蟲瘴氣,深不可測。”
“這個聶予慈水平如何?”弑月撿自己最感興趣的問。
“難說。”虛破遲疑道,“聶家路數劍走偏鋒,不能用常理思考,隻是聽說聶予慈自幼體弱多病,似乎不曾習武。”
又對弑月鄭重道:“雖她看似柔婉,也不可小覷,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更何況是用毒的。”
弑月點頭牢記。
說話間已進偏廳,弑月自然坐不住,和獨孤河在偏廳裡四下研究陳設擺飾。
“呀,這是波斯產的夜光琉璃盞。”獨孤河奇道,“不過擺在這裡有些可惜,若要欣賞美景,最好每日在烈日下暴曬三個時辰,入夜拿回室內,那時才能滿室生輝。”
“獨孤郎君真是見多識廣啊。”虛破在他們身後笑道。
“這其實也不是什麼稀罕物件,隻是雕工精細些,我家裡也有一隻差不多的,比這個略大些。”獨孤河咧嘴一笑。
“獨孤郎君這樣的見識見解,若說和隴右道獨孤家沒有關係在下是不信的。”虛破闔眼,似乎在閉目養神。
“天下也不是就他一家姓獨孤,難不成所有姓獨孤的都是他家的麼?”獨孤河大方笑道。
虛破還欲說什麼,家丁奉上顧渚紫筍茶並玉露團,便喚弑月:“餓不餓,來嘗嘗這個。”
弑月仍在原地,詫異道:“我才知道外麵的人是從早吃到晚啊。”
“餓了當然是要吃的。”獨孤河也莫名其妙道。
“我在家時,酉時初刻之後再餓也不能吃了。”
“啊,你家規矩好大。”獨孤河咂舌。
“估計也是你母親為了鍛煉你戰勝口腹之欲。”虛破沉吟道,“不過的確嚴厲。”
“這就算嚴厲麼?”弑月問,“我以為練武之人都是這樣的。”
“當然。”突然沉瑟幽幽開口。
虛破沉吟:“的確如此,不苦練如何成材,所以師姥才對你讚賞有加嘛。”
弑月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淡淡點頭。
茶畢,家丁又來請去往守靈正廳,此時家眷親友已齊聚。
“少莊主去了沒?”虛破一麵起身,一麵問。
“今日少莊主不知何事耽誤,許是悲痛過度,神情有些異樣,我們也不好去催。”家丁無奈道。
正廳昏暗瀟素,莊嚴肅穆。
正中一副大紅酸枝棺材,滲出微微寒意。
已有不少親友落座,聽聞家丁又引人來,紛紛抬眼,一見虛破,麵上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