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空中彌漫一股濃烈花香。
這花香,分明和當初在煉影堂花園中聞到的一模一樣。
弑月心中一驚,但不動聲色,和沉瑟對視一眼。沉瑟仍是麵無表情,默默讓艾婭拉重新躺好。
聶予慈皺眉:“這花香有些熟悉……”
正廳處,獨孤河斜倚在門口,望向廂房處。虛破已坐回座位,閉目沉思,手中卻握著一小塊沉香木,緩緩雕刻出刀柄的形狀。突然他徐徐睜開眼,望向獨孤河的背影,神情複雜。
座中眾人皆煩躁不安,因疑凶未明,誰也不想先行離座,落人口實。
闕老太太仍居高端坐,俯視眾人,眼眸深邃如井,麵上波瀾不驚。
這的確不是一個平安的生辰晚宴。
“……這是無量門的降花散。”聶予慈低沉道。
沉瑟迅速瞥聶予慈一眼,又收回目光。
“但阿依莫為什麼要害艾婭拉,這根本沒有動機。”聶予慈搖頭,“且不說天山派和無量門天南地北,甚至阿依莫可能都不曾聽說過天山派。”
又望向沉瑟,誠懇道:“聶家絕沒有指使過阿依莫出手,理由我已在正廳告知眾人。”
沉瑟仍麵如死水,微微垂眸,看向艾婭拉的遺容。
“如果想要下毒,阿依莫會用這麼明顯的本門毒藥麼?”弑月問。
“這......”聶予慈猶豫了,許久,方道,“阿依莫為人古怪,不可用常理推測,她一貫是要出手就必須要所有人知道是她下的手,她覺得這樣才能......出名。”
“現在立刻找到阿依莫吧。”弑月道。
聶予慈沉思片刻,點點頭,走出廂房。
寂靜中,沉瑟忽然道:“你聞她的手。”
弑月一驚,立刻上前,俯身細聞,卻嗅出艾婭拉拇指和食指上有微弱的花香。
“如果是彆人下毒,她的手指會沾到麼?”弑月自問。
沉瑟卻道:“並非全無可能,但也有可能是......”
“自殺。”弑月與沉瑟對視,再一次湧現一股棋逢對手的快意。
聶予慈歸來,急道:“阿依莫行蹤不定,要找到她估計要耗費些功夫。”
“剛才阿依莫對你祖母說了什麼?”沉瑟忽然低沉道。
聶予慈蹙眉一驚,猶豫再三,緩緩道:“她回稟祖母,練影堂中未搜到阿底提之經。”
弑月猛然凝視聶予慈,心中震顫惱怒,原來聶家也伺機攫取,阿依莫就是聶家指使去搶奪阿底提之經,那麼聶予慈對自己的所有熱情是不是也是為了阿底提之經,頓時,聶予慈那和善姣好的笑容在她眼中如此虛假。
弑月不可置信地搖搖頭,奪門而出,聶予慈連忙追上,拉住她的衣袖喃喃道:“聶家想要阿底提之經是真,但我也是真的想要你做我妹妹,祖母命令不可違抗,我也是身不由己,所以阿依莫出發前再三叮囑不可傷你們性命,但我也不知道虛破身體已如此羸弱......”
“你監視我們麼?”弑月橫眉怒道。
“我......”聶予慈垂眸,一滴清淚劃過。
“你要怨我就怨吧......”
弑月狠狠甩開衣袖,掙脫聶予慈的手,大步衝回正廳。
正廳眾人都在等驗屍結果,見有人走來,忙起身詢問。
但弑月隻一言不發,疾步走到虛破身邊,悶頭坐下。
眾人奇怪,麵麵相覷,開始小聲議論。
虛破認真端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