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馬車開始徐徐前行。
弑月還是開口問:“你家主人呢?”
雙髻瞥她一眼,有些不悅道:“主人說你不願見他,所以在外騎馬。”
弑月知他手臂傷勢不輕,馬上顛簸恐造成傷勢加重,便道:“你叫他進來吧。”
雙髻忽然瞪向她:“誰?我有名字。”
弑月也直勾勾望過去,終於,雙髻自己扛不住,舉手露出手中樂器,道:“我叫篳篥。”
見弑月仍是直視自己,雙目深邃,隱隱有夜之幻紫,突然小小地顫抖一下,一言不發溜出去。
沒多久,探頭道:“主人說,姑娘想見他了麼?”
弑月認真整理心中情緒,似乎沒有多想見他,隻是擔心他的傷勢,便搖搖頭。
篳篥撇撇嘴,又縮回腦袋。
沒一會兒,又探頭,這次語氣有些不耐煩:“主人說,姑娘不想見他,他就不進來。”
“我並不想見他,隻是想著馬上顛簸,怕他傷勢加重。”弑月坦然道。
誰知獨孤河立馬一掀幕簾走進來,似是等候多時,笑意盈盈坐下弑月身邊,道:“早說嘛。”
篳篥也嘟嘟囔囔走進來:“就是,非要我當半天傳話筒。”
弑月蹙眉看獨孤河幾眼,見他此刻麵上已恢複血色,行動自如,聲音洪亮,便偏過臉去照看沉瑟虛破。
恰好沉瑟睜開雙眼,揉著太陽穴坐起來。
篳篥立即起身,再給她一隻靛色玉瓶。
沉瑟警覺,狐疑地瞪向篳篥。
弑月便將剛才情形複述一遍,沉瑟眉頭稍鬆,接過玉瓶。
“你很快就能恢複了,但是他,”篳篥望向虛破,“他我真不知道如何醫治,他明明就應該死了啊。”
“你這話,前不久我們還聽人說過。”弑月幽幽道
“哦,那真是奇事,回去問問家主,看她能否看出他身上有什麼秘密。”篳篥沉思道。
“母親近日在做些什麼?”獨孤河突然漫不經心道。
“沒做什麼,隻是整日馴馴鳥。”篳篥歪歪頭,“對了,時常念叨讓我們打掃你的屋子,生怕你回來時落了灰。”
獨孤河低頭淺笑。
弑月望向虛破靜謐的麵龐,心中惆悵,本來已決定回到家中,卻又生事端,等虛破安全之後,是無論如何都要回去的。
***
車已過肅州城門,相較長安的繁華雍容,益州的精巧華美,肅州城更多一重獨屬大漠的渾樸蒼茫,街上胡人聚集,南腔北調,沸沸揚揚。
馬車似乎停頓片刻,弑月欲下車,還未起身,忽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