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月尚且如此,凡人該如何麵對這樣的一張臉,不禁讓人遐想繪製這幅的作者又是何等神人。
獨孤河一向自負於容顏明麗,此刻見到此畫,震撼得啞口無言,整個人猶如石化。
虛破愈看眉宇間的憂思和臲卼便愈深,仿佛這幅畫已經被詛咒。
許久,弑月開口,聲音空靈又遙遠:“我想,他就是伏寰。”
獨孤河此刻才魂歸七竅,捂著心口安慰自己:“還好,已經是個死人了。”
“你怎麼看出來的。”虛破已避開眼,不敢再看。
“我並不知道,隻覺得他很熟悉。”聲音似乎是自己從嗓子中發出,弑月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整個神智都像是已被畫攫取。
忽然虛破伸手,拉過她的肩膀,將她的視線從畫上撕扯下來。
弑月卻有些莫名其妙地望向他,定定道:“我找到劍在哪裡了。”
“哪裡?”
“始河河底。”說完,隻想畫像,此刻虛破才看清,畫中伏寰垂地的頭發與衣擺圍繞他形成一個圓環,在左腳的月相後與圓環交接之處,有一枚小小的劍。
“所以此刻需要入河才能拿到劍?”
弑月並未回答,而是走進,細細端詳那個劍的痕跡,不知為何,似乎與其他地方的筆觸及色澤不太一樣。
許久,她點點頭,又搖頭道:“入河是不可能的。”
“來時我們都看到了,的確不可能。”獨孤河無奈道。
“不。”弑月忽然轉身撲向書堆,口中念念道,“不對,母親既然指引這個地方,一定不可能是絕路。”
虛破無可奈何,也隨她一起尋找。
可這樣的大海撈針能找到什麼,尤其還是一堆天書。
弑月氣急,一把抽出一本書冊,忽然一張紙連帶著落在地上。彎腰拾起,這似乎是一封信,起首稱謂她認出正是弑月城城主,但並不知是哪一代,中間一堆奇怪文字,末尾仍是猛獸互搏圖徽。
雖不能理解,但她莫名覺得這封信鄭重緊要,便收在衣襟中。
***
次日清晨,弑月在地窖中醒來,頭枕著一遝紙冊,鼻腔中儘是舊書的陳舊氣息,似乎這些書正在天荒地老中化為齏粉。
入口處的朝陽留下一道斜斜的光柱,無數陳年舊事的灰塵在其中飛揚。
一個人影出現在入口,一步一階緩緩走下。
“你一整晚都在這裡麼?”沉瑟站在階梯上,望著幾乎被書淹沒的弑月。
弑月隨意“嗯”一聲。
沉瑟停在弑月麵前,沒有看書,也沒有開口。
弑月正在研究一本圖畫比較多的書冊,但其中所描繪的內容荒誕不經,儘是些聞所未聞的珍禽奇獸。
“虛破說過不需要你的回報。”忽然沉瑟開口。
弑月對此並未回答,這個問題她已經不想深思,目前她的目標隻有拿回凝血劍這一條。甚至,她已告訴自己,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