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予慈也看出齊鑾袖手旁觀之意,怫然道:“阿依莫本就是被誣陷,又痛心於成為兩派紛爭的犧牲品,我如何勸她?再說她若是躲入望部深山,更是絕無捉拿的可能。”
齊鑾斜向聶予慈,歎道:“那麼你要老夫如何呢?”
聶予慈上前一步,厲聲道:“震懾獨孤家,令其退兵。”
齊鑾忽然仰天一笑,望向獨孤河:“那麼你以為齊家出手獨孤家會退兵麼?”
獨孤河眼波流轉,冷笑道:“當然當然。”
“哦?”齊鑾有些詫異,“沒想到獨孤家多年身處關外,竟也願意給我幾分薄麵。”
獨孤河道:“昭紫閣的麵子,自然是誰都要給的,不過我也知道,你並不想天山派退兵,對吧?”
齊梁一愣,複而笑道:“沒想到大漠蠻荒之地也能養出你這樣工於心計的人,有趣,實在有趣。”
獨孤河淡淡笑道:“不敢當,若論心機,自然比不上你們半分。”
弑月冷眼旁觀半晌,已看出在場諸人各懷鬼胎。聶予慈自然隻求獨孤家退兵,但獨孤家沒有獲利斷不會輕易打道回府;虛破向來不願看見內部紛爭,應該也會儘可能止戰;齊鑾明顯不想偏向任何一方,隻等兩敗俱傷他一家獨大。
而此刻恰是他們中原武林的糾葛,自己本就不願牽扯其中,便一直一言不發。
此刻她更想前往杭州,畢竟無論是艾婭拉還是觀宙的預言,都指向杭州,況且,花家她雖無感情,但那裡若是有姥姥留下的線索,也應前往一趟。
但是……她望向觀宙,觀宙所說的靈隱書院要效忠自己,是為了借助弑月城的力量達到他們複仇的目的麼?此刻自己前往杭州,觀宙是否已經設下圈套,恐怕還需觀望一陣,不得已時隻好挾持觀宙前往杭州。
觀宙此刻仍是垂眸不語,似乎除了做出預言,其他任何時間她都是一尊雕塑。
忽然聶予慈指向獨孤河,橫眉道:“我一直懷疑,如今可以確定,艾婭拉是受獨孤家指使才在聶家自殺。”
獨孤河睫毛一眨不眨,依舊平靜道:“若無證據,獨孤家也不能容忍此番造謠中傷。”
“好。”聶予慈唇角抽搐道,“獨孤家若來,聶家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就算流儘最後一滴血,也要讓你們有來無回。”
言畢,聶予慈徑直走向大門。
“等一等。”忽然虛破起身,叫住聶予慈,卻望向齊鑾,“齊閣主,此刻也不用說些空話套話,你當真放任獨孤家進攻聶家?”
齊鑾似乎有絲毫疑慮,並未接話。
“若你心意已決,我還是要多言一句,獨孤河多年深耕關外,又涉足關內外的貿易,資曆深厚,此番聲勢浩大而來,定然不會無功而返,而聶家人丁稀薄,極可能難以招架。”
“若聶家真被獨孤家吞並,齊家難道真的能高枕無憂麼?”
“到那時,西麵是獨孤家,南麵是煙羅縷宮,不知齊家又有何盟友可以求助?”
一番話讓齊鑾神情似乎有所鬆動,麵色晦明難辨。
許久,齊鑾道:“你所言有理,但是如今的確是聶家有虧,我若襄助聶家,豈不是有包庇嫌疑。”
虛破正欲將艾婭拉所中秘術與齊梁相似說出,忽然想到此刻若說出,即表明艾婭拉之死或許是煙羅縷宮所為,若艾婭拉剛死之時,能調查清楚真相,或許還能挽回,但此刻獨孤家箭在弦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