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宙眯起眼,唇角下垂,點點頭:“跟我走。”
弑月奮力衝向沉瑟,大喝一聲:“走!”
沉瑟見她與觀宙站在一起,立刻會意,將虛破一推,且戰且退。弑月扶住虛破,趁機和觀宙閃避到大廳的桌案之後。
觀宙摸了摸桌上的筆筒中一隻毫不起眼的禿筆,竟然從屏風後出現一道暗門。
觀宙率先閃身進入,弑月將虛破送進去,又回身尋找沉瑟,此刻昭紫閣侍衛已在她手中賊損大半,但還是源源不絕上前。沉瑟的身影幾乎隻剩下飛閃著劍光的殘影。
弑月分身躍至亂戰中,用儘最後的力氣發射出漫天光鏢,一齊攻向這群侍衛,終於勉強牽製住。但肩頭傷口雖被獨孤河包紮過,但本就是齊鑾所傷,深可見骨,此刻再次裂開,傷勢加重。
二人又轉至獨孤河處,共同迎擊齊楨。
但齊楨畢竟是昭紫閣四大護法之首,雖多年閉關鑽研機關,但仍不容小覷,況且此刻弑月受傷,沉瑟疲憊,隻剩下獨孤河孤軍奮戰許久,仍不能擺脫齊楨。
獨孤河料想此刻越拖越麻煩,不如冒險一搏,便對弑月道:“你們先走。”
弑月蹙眉:“你怎麼辦?”
獨孤河隻回答:“我馬上趕到,相信我。”
如今形勢危急,但弑月還是陷入猶豫。沉瑟已見弑月肩頭傷勢已染紅半個身子,當機立斷,強行拽起她,縱身躍入屏風後,虛破站在暗門門口,忙伸手接過弑月。
觀宙立即道:“得馬上關門。”
弑月急道:“不行,獨孤河還在外麵。”
但觀宙充耳不聞,瞬間按下關門的機關。
這間大廳本就是依山而建,背後就是北邙山最高的山峰,暗道徑直同往山體深處。這暗門竟然全由巨石板打造,一旦閉合,根本難以再次開啟。
弑月不顧肩傷,奮力拉住石門,怒吼:“不是讓你等等麼!”
但石門終究是逐漸閉合,根本不是外力可以阻止的。
弑月心急如焚,不禁淚水連同血液一起滴下,幾乎染紅腳下泥土。
沉瑟見狀,上前一把將凝血劍橫擋在石門上,石門終於速度見緩,但凝血劍也逐漸顫抖,顯然抵抗不住多久。
忽然一個身影猶如俯衝的蒼鷹一般衝進暗門。
但弑月還來不及反應,獨孤河已展開雙臂一把抱住她,將她緊緊包裹在自己的懷中。
沉瑟眼疾手快抽出凝血劍,巨石閉合,隻剩下一線縫隙時,門外轟然一聲巨響。
隧道中沙塵紛紛下落,索性並未坍塌。
但在這樣的震天動地中弑月竟然感到一陣安心的溫暖,仿若此刻天地崩塌也與自己毫無關聯,周遭象征著危險的塵土氣息和血腥味都消失了,她仿佛回到家中,躺在星空之下。
甚至,一點小小的私心在她心中發芽:眼前的黑暗可以遲一點,遲一點被點亮。
下一刻,眼前出現一朵橘色的火花。
原是沉瑟等腳下終於平穩,擦亮火石,點燃牆上本就架好的一隻火把,終於看清眼前景象。
這是一口不知同往哪裡的山中隧道。
而弑月視線逐漸清晰,忙回首,見到獨孤河那張熟悉明麗的臉龐,喜不自勝,幾乎忘記傷痛,一把抱住他。
獨孤河道:“我用掉了最後一顆霹靂彈。”
虛破點頭道:“多虧有你。”
隧道幽深漫長,所以聲響都在其中穿梭回蕩。
觀宙和沉瑟走在最前麵,一步一步台階,似乎永無儘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