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觀宙接下來的話卻滿是殺氣和緊迫。
“齊家追兵早晚來襲,靈隱書院恐怕難以應付。”
弑月清楚她此意是讓弑月城和煉影堂也參與其中,如今形勢所迫,隻得道:“齊家若來,我自然會竭儘全力抵擋。”
觀宙表情有一絲鬆動,思索道:“一味防守不如主動進攻。”
虛破蹙眉,一針見血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再攻回洛陽?”
觀宙搖頭:“此刻自然不行,即便我們合力,也難以徹底擊敗齊家。”
聶予慈道:“齊家如今損兵折將,四大護法僅剩齊楨,即便有人扭轉乾坤,也需休整許久。”
虛破瞥向聶予慈,一挑眉,揶揄道:“所以,此刻齊家群龍無首,元氣大傷,不是進攻的最佳時機麼?”
聶予慈露出一抹淺笑,不再發一言。
觀宙定定望向虛破,道:“那就要看你們的意思了。”
虛破還未開口,弑月卻起身道:“弑月城自來不願參與你們中原武林的紛爭,我已再三聲明,前往洛陽是為虛破,如今抵擋齊家進攻靈隱書院,是為你當日帶我們逃出齊家的恩情。”
觀宙沉吟片刻,道:“所以,齊家當初對花家的滅門之仇,你是當真不報麼?”
弑月此刻進退維穀,即記掛著山知野的情況,希望儘快從他口中得知入河的線索,又不得不麵對咄咄逼人的觀宙。
虛破凝視弑月許久,眼中憂慮不散,道:“此刻若我們一起進攻齊家,幾家陷入混戰,豈不是給了煙羅縷宮可乘之機,到時中原武林無一人可應敵,必當儘數淪陷。”
觀宙似乎也覺他言之有理,默默垂眸不語。
許久,又問:“那你有何高見?即便齊鑾已死,但花家人的性命又該找誰償還?”
虛破眉宇間籠罩上一層不安的愁思,沉默片刻,朝弑月送去一個暗示的眼神。
弑月會意他此刻意思是需背開觀宙商議一番,心中更加煩躁,一陣不詳之感再心中擴散,似乎自洛陽起,這些事都是順著觀宙的意圖在發展,過於順利,順利到讓人不得不起疑。
但她此刻已十分勞累,肩頭舊傷也未完全恢複,隻得沉聲道:“此事我還需和虛破商議,不能馬上給你答複。”
觀宙冷笑道:“弑月神向來是有恩必報有債必償,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不會……讓你母親失望。”
弑月猛抬眼,對上觀宙那雙意味深長的眼眸,腦中一團亂麻,撐著站起身,疲倦道:“我現在需要休息一會兒。”
獨孤河忙道:“我陪你去。”
剛離開大廳,獨孤河便問:“你相信觀宙麼?”
弑月閉上眼,不知如何回答,緩緩道:“觀宙的確是將我們救出險境,當她以綱常為由力請弑月城參戰,又讓人覺得相當咄咄逼人,或許,我們終究理念不合。”
“好吧,我明白你的想法就行。”
弑月仰麵望向獨孤河。
他又道:“我答應你,你站在哪裡,我就站在哪裡。”
弑月情不自禁展顏一笑。
是夜,弑月正在房中歇息,因為連日的舟車勞頓,她睡得很沉,但即便在睡夢中,她仍然感到心頭一凜,仿佛黑暗中有人在盯著自己。
她不禁猛然坐起,睜大雙眼死死瞪入黑暗中。
黑暗中一去所有。
但她明顯問到一股極其細微的氣息,與湖心亭中奇楠沉香一模一樣。
她忍不住開門,在庭院中四下梭巡,月色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