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宇麵露一絲警戒,道:“我擔心她已覺察,我還是先過去為好。”
弑月忽然眯起眼:“此刻我知道你是望宇,但一旦分開,怎麼區分你們二人?”
望宇深吸一口氣,屏退學徒,附耳低聲鄭重其事道:“分野相師按照規定不可理發,因為我們的頭發比較特殊,但我已將頭發剪下三寸,若我與觀宙同時散開頭發,你們即可辨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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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河,我要問你一件事。”
在去找山知野之前,弑月還是折返去詢問獨孤河。
他正在坐在院中的石墩上百無聊賴,好似一隻等待主人的小狗。見到弑月,立刻笑道:“什麼事?”
“你母親會易容,你知道易容會有什麼破綻麼?”
獨孤河撓了撓後腦勺,思索片刻道:
“那要看是如何易容,不過就算再高明,也不可能真的做到以假亂真。比如聲音,一直模仿彆人的聲音必然會疲憊不堪,或者頭發,雖然看似中原人都是黑發,但有些密有些疏有些純黑有些花白,也不可能模仿完全,再到身體上的痣、胎記、傷疤,甚或骨骼的形狀及走向,都是會留下破綻的。”
“那好,望宇剛才找到我,她懷疑此刻的觀宙是假冒,所以我想請你找出她易容的跡象。”
獨孤河抱臂道:“我們之間不用請不請的,隻是這件事有些麻煩。”
“為什麼?”
“望宇是觀宙的孿生姐妹吧?自小一起長大的親人都難以找出確切的破綻,我們這樣才認識她不久的外人就更難了,說明這個觀宙就算是假的,她的易容模仿手段也是出神入化,甚至超過我母親。”
“一點辦法也沒有麼?”弑月不禁蹙眉抿嘴。
獨孤河見她如此表情,努力思索半晌,道:“這樣,如果一定要辨彆真偽,我需要你去問望宇兩件事。”
“好,你說。”
“第一件,假設如今的觀宙是真,有什麼辦法可以分辨這對雙胞胎;第二件,殺齊鑾是不是她們二人共同的謀劃。”
弑月不禁笑道:“你和我想的一模一樣,這兩個問題已經問過。”
“哦?”獨孤河也為心有靈犀而笑得更加燦爛。
“望宇為了區分,已偷偷剪短頭發,因為她們都是單髻,隻有解開才能發現;而殺齊鑾很難說是不是她們二人的謀劃,靈隱書院本就是為複仇而去的洛陽。”
“很好。”獨孤河不經撫掌笑道,“若是殺齊鑾不單單是假觀宙的主意,那麼她假扮觀宙的目的何在?”
“我想,可能是衝我而來。”弑月道。
“可是,即便是你和虛破不去洛陽,觀宙殺死齊鑾,不一樣可以挑起紛爭,反正靈隱書院和昭紫閣本就已敵對。”
“我也不知道,可能這需要問她。”弑月思索道,“以及,真正的觀宙此刻在哪裡?”
暮色將至,天邊一抹苟延殘喘的晚霞。
弑月不願再留在靈隱書院,與獨孤河一起前往瑞安堂尋找虛破沉瑟。
瑞安堂內,已架起靈堂,燭光掩映下,本來應門庭若市熱鬨世俗的瑞安堂此刻顯得空靈陰冷,掌櫃的親友在此為他守靈,時不時傳來幾聲低聲啜泣。
人群中,虛破與沉瑟並肩而立,皆眉頭緊鎖。
弑月上前問:“你們在瑞安堂找到什麼?”
虛破見是弑月,微微失望道:“夥計告訴我們,一個多月前,的確有一個漁民打扮的人來瑞安堂留下一個包裹請掌櫃暫且保管。”
“是包裹而非信件,可見應該是個大物件。”獨孤河道。
“龍獠是想到了信件已被燒毀,應該是用了其他手段傳遞消息。”
“尋找瑞安堂也一無所獲麼?”弑月問。
“幾乎是掘地三尺,也一無所獲。”沉瑟道。
“那麼……掌櫃出事之前見過誰?”
“瑞安堂是杭州最大的藥店,每日往來迎送,絡繹不絕,很懶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