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赴死(2 / 2)

闕令颻沒有預料到弑月這樣的情況還有反抗的力氣,加上方才的舊傷,躲閃不及,正中一掌。

但弑月畢竟幾近耗竭,這一掌並未傷及闕令颻。很快她穩定身形,眼露陰鷙,狠狠抓住弑月領口,但想到掌燈使說的還不能取她性命,氣急之下,揮手準備給她一耳光。

但手臂卻停在半空,闕令颻猛然回首,原是方才弑月反擊時,隱俠和獨孤河抓住機會,隱俠偷襲掌燈使,先控製住她,獨孤河上前來營救弑月。

闕令颻不假思索,鬆開弑月,反手劈向獨孤河,弑月趁機起身,轉至闕令颻後背,趁著獨孤河拖住她,猛然再次一掌劈去。

三人都已受傷,速度大不如前,爭鬥之下簡直已忘記招數,完全是求生的本能在支撐。

原本二人尚能牽製住闕令颻,但最後排,步輦上的瀛淮再次微微抬手,掌燈使頓時如有神助,猛然一掌擊破隱俠的防守,頓時隱俠重傷倒地。

下一刻,掌燈使毫不猶豫疾步奔向沉瑟。

聶予慈看出她的意圖,猶豫再三,還是上前攔住她道:“你要做什麼?”

掌燈使瞪她一眼,狠狠道:“我還要問你你在做什麼?是不是已經忘了宮主是如何栽培你,若無煙羅縷宮,你們聶家早已在中原的廝殺中聲銷跡滅。”

聶予慈遲疑地低下頭,微微側身,麵色不忍。

掌燈使冷笑一聲,撞開聶予慈,上前揪出沉瑟,將她拖到河邊。

沉瑟本就重傷,此刻已不省人事,毫無反抗之力,隻有些微氣息進出,顯示她的靈魂還未徹底拋棄軀殼。

虛破見狀,驚懼之下幾乎昏厥,目眥儘裂,行跡狼狽枯槁,隻能用最後的力氣沙啞大喊:“你要做什麼?”

掌燈使將她的腦袋按在水麵上,手撫過她的脖頸,隻一劃,一道刺目的傷口出現在她的脖頸上,鮮血瞬間彙聚,泊泊流入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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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月聽聞,忙拚儘全力想上前搶救,但闕令颻攔在她麵前,陰森笑道:“她死了,也是你的責任,如果你乖乖聽話,何必動她。”

弑月反應過來,她指的是沉瑟的血脈,她也是弑月城的後人。

一片河水幾乎已被染紅,但仍舊靜謐流淌,沒有絲毫動靜。

弑月道:“你們的猜測錯了,她的血沒有用,放了她。”

“不,不,你就看著她死吧,不給你一點懲罰看來你是不會死心。”闕令颻笑著搖搖頭。

沉瑟似乎流儘了血,掌燈使見河水毫無反應,將她像破布一般扔在河邊。

忽然,和後麵爆發出一陣猶如厲鬼的哭嚎,那根本不似人間該有的聲音,如此悲痛淒厲,讓人不寒而栗。

而那聲音的源頭,竟然是虛破。

從未失態,從未喜怒行於色的虛破,此刻猶如一個最粗俗的乞丐,匍匐在地,幾乎已失去所以理智,癲狂痛哭。

但他猶如油儘燈枯,即便是如此濃烈的恨意哀痛支撐,也不能讓他回光返照,很快,他徹底昏死過去。

沉瑟死了。

這是弑月心中的第一個念頭。

回想過去,第一次見到她,與她刀劍相向,一招之內勝負已定,讓她知道了什麼是山外有山;再到她的母親,那個枯槁如惡鬼的女人,竟然是自己母親此生唯一的摯友;最後是在那副畫像前,她告訴她此生最大的仇恨已不能報,隻能看著這幅畫,一無所有。

曾經她仰望她,嫉妒她,冷待她,理解她,同情她,拯救她;如今她死了,甚至比她脆弱如蒲柳的母親還要先走一步,那個身受永生詛咒的女人,永遠無法得到死亡解脫的女人,怎麼也想不到,她的女兒並未同她一樣被死亡遺忘。

弑月忽然周身猶如被抽去筋骨一般無力,不由自主垂下手,仰麵望向天空。

烈日惶惶,白茫茫一片。

一個聲音如雪花落在她的心裡:

她最後的願望,你也沒有為她實現。

朋友啊,朋友已經死了,但母親的朋友還未死,還在為她的錯誤接受懲罰。

母親臨終前是否也聽到了這個聲音?

她忽然明白了什麼,明白了為什麼母親殘存在世間的記憶,在鏡中呈現的記憶,是與她的朋友一起度過的點點滴滴。

我要活下去,她暗自攥緊拳頭,活下去實現沉瑟唯一的願望。

她知道這一定會失敗,但她還是用僅剩的一口氣,一星骨氣,伸出手,望向瀛淮的方向。

一定會失敗,但此刻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失敗,她願意在黃泉路上去找沉瑟,和她沉默著並肩同行。

她朝著瀛淮衝上去。

這一次,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她還有力氣,還有意誌支撐,所有人都認為,她已和虛破一般,徹底崩潰,但她就是不知道從哪裡迸發出無畏的莽撞的勇氣,衝向瀛淮,猶如她第一次持劍刺向虛破那樣。

結果自然,她敗了。

瀛淮仍舊隻是微微抬眼,眼皮一眨,本就是強弩之末搖搖欲墜的她再次倒地,渾身的骨骼猶如遭到烈火焚炙,遍體鱗傷,生命隨著血液一寸寸流逝。

或許我也要死了。

她回過頭,望向獨孤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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