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鈺看了眼險些暈厥過去的小仙師,走過去把頭骨撿起來,歸還給那雙枯手。
那雙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接著慢慢化開,滔天的黑氣從那團散開的怨靈中湧出,無數人的哭嚎從裡鑽出,紛紛掙出人形。
它們由怨氣所化,卻又離不開怨氣。
遲鈺心頭一震,隻見那怨靈愈加腫大,接著,又重新變成了一個‘人’。
是位老人。
它形如枯枝,偏偏長著張慈祥的人臉,脖子上有明顯繩痕,頭顱搖搖欲墜,就這樣一步一步地朝他們走來。
溫常怕極了,手放到長劍上,剛要持劍揮出,就被遲鈺按下:“彆動,她看不到我們了。”
果不其然,它,又或者可以稱作‘她’,半分眼神都沒分給他們。
遲鈺若有所思收回目光,道:“和你之前看過的除怨應該不同,她似乎在舊事重演。”
溫常驚愕:“你怎知道?”
遲鈺腦中驀然閃過一絲漫著血霧的畫麵,她怔了一瞬,道:“自然猜的。”
而且她先前…見過的。
他麵露狐疑,但還是未說旁的,因為那個名為遲淵的書生,一直冷冷注視著他。
溫常撇撇嘴,道:“勉為其難信你,不過確實不同我之前看到過的。以往那些法力高的仙師們,比如說我師姐,雖然學得是那遲有才的劍法,但入陣很容易找到怨靈,一劍就可以揮散幻境,完全不用在這裡兜圈子。”
“那死定了,你師姐不在這裡,又隻有你會些劍法符咒,你若出不去,可沒人救我們嘍。”遲鈺莞爾一笑,而後徑直跟著老人步伐踏入院中。
遲淵冷冷瞥了溫常一眼,擦肩而過時,溫常被莫名而來的烈風踹倒在地。
“嘶!有鬼!”溫常大叫,顧不得收整衣裳,連滾帶爬追上去了。
小院雖然荒蕪一片,但比起途中的荒林,不知乾淨了多少。
兩三座茅草屋並肩坐落,對麵是歪七扭八的柵欄,裡麵空空如也,再往後則是雜草叢生的荒地。
“竟還有這樣的屋舍?”溫常久久不能回神,喃喃自語。
遲淵:“畢竟你一串寶珠夠旁人一輩子茶水,不知也正常。”
溫常:“你!”
眼見兩人要吵起,遲鈺從中間穿過,兩手一推,將他們分開,笑道:“再不跟上,可能就真的出不去了。”
三人跟在阿婆身後進了屋子,裡麵隻有一張床,和缺了條腿的木凳,連桌子都沒有,角落堆積著厚厚浮灰、蛛網,還有一扇不起眼又十分狹小的窗。
想必時日過了很久,遲鈺四處環望一番,未看到老人身影,那位老人進屋後便消失了。
“沒人了…”溫常又開始打顫。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女童脆生生的哭聲,伴著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怨陣黑霧明顯產生了波動。
遲鈺一手拉住一人,緊忙翻到後窗,夾在縫隙處,剛好能窺見屋內幾分。
“不想死就安靜。”遲鈺察覺怨氣有異,提醒道。
她長相並不和遲淵一般極具震懾力,但有種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