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鈺心下一驚:到了!
他們無法得知到底發生什麼,也無法更改,隻能透過那雙眸子,掠過不屬於他們的的過去。
可阿沅視線有限。
遲鈺幾人隻能聽到老人厲聲嗬斥,接著踉蹌腳步聲響起,似乎被人踹倒在地,可痛呼聲全堵在了嗓子裡,泄不出半點兒聲音。
緊接著撲哧一聲,是靈骨被抽出來的聲音。
這廝竟連未修道的凡人靈骨都不放過!
遲鈺此刻恨不得出來劈了這廝,可已去的過往,是沒辦法改變的。
窄窗容納的地方並不多,遲鈺能清晰感受到阿沅身上溫度的驟降。
但下一刻,她盯著那道木門,心中一顫。那不是阿沅溫度發涼,而是周遭的環境。
木門頃然碎裂,一道人影逆光而來。他身形不算高大,反而極其……羸弱,可即便如此,他手上拖著的人,要高出他許多。
遲鈺一眼便認出了是先前那個仙師,可看不清黑衣人的臉。
仙師…仇家麼?
阿沅抖著手,大著膽子將窗又擠出一絲縫隙,眯著雙眼望去,試圖記下那人的臉。
她抖得厲害,目光也晃得狠,就在遲鈺快看到那人的臉時,那人猛地甩來眼刃,被拎在手上的仙師突然吊著一口氣暴嗬:“跑!沿著山川跑!千萬彆回頭!”
眼前猛烈一晃,阿沅從驚嚇中回神,嗚咽一聲,光著腳翻出後牆,頭也不回地逃了出去。
一路上山巒重重,鳥啼聲陣陣,阿沅不敢停。
就在她即將踏出荒野之時,身後枯葉碎裂聲讓她下意識回頭,可迎來的卻是閃著鋒芒的劍刃。
白光乍閃,一柱香時間已到,遲鈺一恍神又回到了幻境中。
阿沅沒成功逃走,那到底是誰將她入靈?遲鈺想要再次進去,不料被誰的手輕輕攏拉一下。
她回頭卻未有人拉住她,方才隻有風,還有離她很遠的假書生。
“時辰到了,不可再次進入。”遲淵似乎出來的比她早一些,靜靜地站在枯樹旁,身形一半隱在怨氣之中,另一半被線緣拉扯著。
而溫常呆傻地跪坐在小院之中,胡亂說話,好似夢魘般頻頻打顫。
和她有淵源的怨陣,身份有異的假書生,有著不可告人秘密的小修士,以及……莫名連起來的再世前緣。
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遲鈺看向遲淵,有意問道:“你可有思緒?”
遲淵搖頭。
她又指指癡傻的溫常,道:“這算是……度化了還是沒有?”
“沒有,他心性至純,通靈後極可能與怨靈相通,知其源,方能解其怨。”遲淵垂在身側的手蜷縮了一下,一閃而過的血痕又消失不見,他毫不在意,解釋道:“他應當在與怨靈交談,法力不到度化的境地。”
遲鈺聽著有些不對勁:“那你方才說可通靈度化……”
遲淵神色不改,攏攏衣袖,道:“自然騙他的,更何況沒有徹底度化怨靈的辦法。若是開始就告訴他真相,恐怕他不會應下。”
遲鈺:“……”
她很想問這人到底從哪學得這些手段,可觸及那道清冷雙眸時,又將話咽了回去。
總覺得不是什麼好問題,還是不要問了。
不久,傻跪在地上的溫常動了動,接著驚叫起身,抱頭痛哭,平靜好一會兒,憋出一句:“我再也不亂跑了!”
遲鈺慢慢踱步來到他身後,清咳幾聲平複心虛,問道:“她同你說了什麼?”
溫常哭得稀裡嘩啦:“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