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狀若石子大小的物件倏然穿過窗紙。
似是陣風,順帶揚起鬢角間的發絲。
肩胛處傳來難忍的疼意。
“啪嚓——啪嚓——”
蕭奕時手一鬆,托盤上的碗盞摔得粉碎,一地狼藉。
“公子,是我。”
她克製心底慌亂,嘴角揚起清淺笑容。
偷聽談話被捉個正著,她都不知該如何麵對齊景紹。
“進。”
裡麵傳來一聲低沉冷峻男聲,和上午的溫和截然不同,想來是同行的官員。
蕭奕時進了廂房,就見到漆桌前兩個男人相向而坐,案上擺有未了棋局,兩人均未正眼瞧她,倒顯得她適才的怯意多餘。
她鬆了口氣,視線下意識被身著黑袍之人吸引去。
他下頜線冷峻,高挺的鼻梁下,嘴角微微上揚,勾勒起漫不經心的弧度,渾身氣質極冷,叫人很不自在。
另一位白衣勝雪,相較起來溫柔和煦許多,讓人心生親切,應該就是齊景紹。
蕭奕時站定,對白衣男子道:“多謝二位公子救命之恩,不然小女現在就是一具枯屍。”
那白衣男子轉向她,答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這聲音和太子車裡傳出的如出一轍,他肯定就是太子齊景紹了。
雖然聽這名字長大,但蕭奕時是頭回見自己未來夫婿,難免多打量幾眼,一旁的黑衣男子冷不丁道:“你看他作甚?”
她被抓個正著,卻無力反駁。
黑衣男子目光鋒利,愈發咄咄逼人:“既然已經帶你離開沙漠,為何還不離去?”
連串問題都不知從何答起,太子也凝視著她,等候著答複,她抬起手,本想以哭解圍,卻那黑衣男子了然地盯著她的袖口,似是清楚上頭塗滿了薑汁。
她心中氣惱,此人真是多事。
隻好抬起頭,道:“小女也不想麻煩二位公子,隻是的確沒有旁的去處了。”
黑衣男子嘲諷一笑。
太子殿下卻很溫和,慈眉善目:“此話怎講?”
蕭奕時哭道:“小女親人皆被槊城山匪所殺,獨小女一人逃出來,本想投奔關內親戚,如今上路盤纏也被賊人劫去,世道澆漓,若是回去,一定會被滅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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