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2 / 2)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倆人長得勢均力敵,導致每次叫池硯上台,如果要再選一個搭檔,比起他同桌,她這個前桌反倒中獎率更高。

座位上磨了十幾秒,意識到沒法混過去以後,她拖著腳,一步千斤重地往講台上走,認真看了眼黑板上的題:

【一石子從煙囪頂端自由下落,它第1內下落的高度是最後一秒內下落高度的九分之一,求煙囪的高度。】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程麥挎著張臉杵在講台上,頭頂怨氣濃得要熏到講台第一排。

不過幸好,王學正老煙槍人設不倒,連做題那幾分鐘到功夫都不舍得浪費,轉了一圈又跑到走廊煲煙去了,這也就意味著,雖然自己寫不出,但至少她可以抄池硯的。

反正也不是第一回,有了幾次同台做題的經驗,倆人早已培養出一定的默契。

碰到她能力範圍之外的,池硯就放慢寫題速度,不著痕跡地等著她抄完上一步在寫下一步,磨蹭到差不多了再一起下台。

但這次……

她還沒來得及動作,隻是偷偷摸摸的衝那邊瞟一眼,就見一直在黑板前站定的少年抬手,行雲流水地寫下一行字,隨後把粉筆往盒子裡一扔,看都沒看她一眼轉身就走。

省略了所有步驟和計算流程。

他回座位以後,程麥捏著粉筆除了列個最基本的公式,寫不出半個字,隻能保持著一個僵直的姿勢站在台上,接受彆人的打量。

明明知道很多同學抬頭可能隻是看題,但十五歲的少女總是無法克製給自己加戲,以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所有的目光都是衝她而來。

她的後背就像被火在烤,整個人身體都熱了起來,臉頰泛紅。

五分鐘後,王學正抽完煙回來,心情不錯,看她這邊空蕩蕩的黑板倒也沒說什麼,長歎了口氣後,直接揮手把她趕下台。

再一看池硯那邊,隻有一句【x=120m】,挑了挑眉,非褒非貶地說了句“考試這樣寫可不符合規範,會扣分”。

池硯語氣很平靜,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是跟王學長解釋說:“老師,中午打籃球傷到了,我手有點疼,解題過程可以現在口述。”

理由聽起來有理有據十分充分,如果忽略掉此時在他指尖轉得起飛的筆的話——就差明晃晃告訴所有人那隻是他隨口瞎掰的借口。

程麥本以為王學正會說點什麼,可顯然低估了尖子生在他心中的地位。

入學考理科三門接近滿分,所有競賽班都能去,最後卻反選了物理班的競賽好苗子,足以在他這個特立獨行的老師這裡擁有一切特立獨行的特權。

是以最後王學正什麼也沒說,半點沒有要掩飾自己偏心的意思,交代了句“以後運動注意點,不要影響學習”就開始在程麥空出來的黑板上講解這道題。

空蕩的黑板逐漸被白色的粉筆印記填滿,可她的心裡那塊空蕩蕩的地方卻沒法填滿。

程麥緊咬著唇,努力將自己的視線放到講台上,可攥著筆的手卻因為用力關節都發了白。

不論再怎麼竭力忽視,再怎麼告訴自己沒關係、不要在意,但心裡那顆酸澀的氣球卻像被灌了水,越來越沉,幾欲爆炸。

他明明知道的。

她最討厭在彆人麵前丟醜。

就算他以前嘴上再不客氣,行動上的照顧也從沒含糊過。

可今天,他突然的變臉,卻讓她連原因都找不到,就像六月的天。

因為下午的事,回去的路上她一句話都沒和池硯說。

一般來說,其實兩人冷戰的時間都很短。

池硯雖然會嘴賤手賤,倆人也沒少吵架,但大部分時候情緒過了池硯會是那個主動遞台階讓她下的人,從小到大隻有偶爾幾次池硯特彆生氣的時候程麥才會因為自己心虛求和。

這次明明也沒什麼大事,甚至都沒有明麵上的爭吵,可教室後門的氛圍降到冰點,就連平時最愛在這兒摸高的幾個男生都敏感察覺到來自學霸大佬的低氣壓,從後頭過身的時候安靜如雞。

遇到像收發作業這種無法避免交集的事,兩人都能靠著敲人桌子、書懟肩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