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尾小男孩沒料到有人會跟他談條件。
他略微一楞:“不如你說說看,你想要什麼?”
夏安之毫不客氣,唇瓣開開合合,講出要求。
蛇尾小男孩思索一陣,竟答應下來。
“希望你不要食言。”他目光灼灼地警告。
夏安之收槍,說:“不會,一言九鼎。”
她目睹小男孩拍拍蛇尾,瞬間消失。
繼而,周遭響起鈴鐺晃動聲。
203號列車再度亮起車燈,播報登車提醒。
【下一站:亂墳崗站,請要上車的旅客儘快上車。】
【203號將於三分鐘後準時發車。】
所以,列車一直在等蛇尾小男孩?
為什麼非要等他?守關者也要坐203號才能移動嗎?
難道另有隱藏規則?灰藍魔方背後有什麼秘密?世界之心……是活的,實物?
夏安之低眉遲疑片刻,油炸肉類的味道從鼻尖逐漸消散。
尋蹤術法引起的指尖灼熱緩緩消退。
蛇尾小男孩是真的水靈靈地消失了。
夏安之心情複雜地呼出口氣,用1500積分兌換一捧鮮花。
“希望能找到真凶。”
她把鮮花放到紫底黑花的布料旁,乾脆利落地翻上站台。
前路浩蕩與否,行後可見真章。
她早已沒什麼可失去的了,掘自己的墳再和鬼怪玩場捉迷藏,有什麼好怕的。
夏安之一腳踏進車廂,沾了塵土的作戰靴走過列車地麵,四處的座椅依舊沒什麼變化。
尋蹤術法毫無反應,蛇尾小男孩想必不在車廂,去了彆處。
夏安之鬆出口氣,然而,列車門開合的瞬間,她抬頭望見車廂節點處莫名其妙地多出道高大的身形。
對方背對隔門,體型不小,個子不低,披一件黑色連帽鬥篷,平平穩穩地停駐。
是誰?
什麼時候上車的?
列車難道等的是這位,不是蛇尾小男孩?
夏安之猶豫要不要上前查看,打個招呼。
下一秒鐘,列車發車了。
她一動不動地盯視一門之隔的高大身影,幾秒後有條不紊地回到她的老座位。
算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留個可能不太唐突的印象吧,萬一下車是隊友呢。
夏安之微不可察地調整坐姿。
她撕開第二包營養液,從玻璃反光裡看到那抹身影始終一動不動。
甚至連鬥篷偏移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怎麼不去坐下?謹慎本慎嗎?
或者說,壓根就是死物?
夏安之好奇的心癢癢,無聊著也不好意思在不正常的列車呼喚出機械葫蘆中的林一語。
待她喝完營養液,車廂內陡然陷入一片沉默。
喜歡在窗戶上寫出血字的女士並未前來,玻璃一塵不染。
夏安之所提議的繡花鞋似乎沒被采納,車廂不存在額外的鞋子。
掀起眼皮看看,指示牌上,幸福家園站距離亂墳崗站需要耗費四十分鐘。
半個多小時,不能安心睡覺,沒有用積分換取娛樂設備的必要,那能做什麼?
夏安之尷尬地摸摸耳垂,拿出第三支袋裝營養液,從座位上起身。
“你好?”她走到隔門前,揚手輕叩方形玻璃。
許是隔音太好,對麵的人毫無反應。
夏安之審視對麵空蕩蕩的乾淨座位,細細感知,未察覺到鬼怪執念。
她大鬆一口氣,按下控門開關。
吱吱呀呀——
隔門全開。
夏安之距那抹身影僅一臂之遙。
“你好。”她一手拿營養液,一手摸到作戰服外套下、位於後腰的粒子槍。
四粒子彈,迸發衝擊波的時間足夠她掐訣自保。
有時候,水鬼媽媽臨死前教會的古遺跡秘法,會比機械科技還有用。
夏安之慢慢鎮靜,第三次打招呼後同對方僵持。
她聚精會神,指縫-夾-住-營養液,從容不迫地立起手掌。
掌心向高大的身影推進,卻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軀乾溫度。
死物?
夏安之皺眉,收回一隻手,以粒子槍的槍口挑掉黑色的連帽鬥篷。
映入眼簾,是一尊——蠟像?
通體冷白,肉眼看估摸高度有一米九。
比一米七的夏安之是高了一些。
可她舉目也隻能看出麵臨的是後背,還是個真真披了鬥篷、戴著兜帽的物體。
“具體是什麼有點難猜。”
夏安之悄悄挪步,很順利的站到蠟像正麵。
這人形的男士蠟像製作的分外成功,強壯的身軀穿著古現結合的勁裝,套一條兜帽寬大、衣擺長長的披風鬥篷。他雙手空空,立得板正,連仿佛見過世間百態的冷峻眉眼都栩栩如生。
他不算淡顏,也不算濃顏,好看歸好看,可眼神和氣質太過鋒利。
壓迫感挺強,一看就不好相處。
夏安之再三確認,終於無語起來。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上來的,但竟當真是死物。”顯而易見的失望。
她垂下粒子槍,慢半拍,再慢半拍地把營養液塞進他的掌心。
虧她以為該人物可能是“不死蜉蝣”,她倒是想見見為她打賞的那位用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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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座位上的夏安之不可避免的煩躁。
她大概永遠對二十分鐘以上的通勤時間提不起喜愛。
難以平靜中,列車準時準點地抵達“亂墳崗站”。
那尊一米九的蠟像在行駛全程一動不動,不曾發出聲音。
他隻在夏安之下車後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