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音清了清嗓子,開始把話題引到教左俞談戀愛上。
“左俞,和女孩子談戀愛有些時候需要臉皮厚一些,人家可能隻是生氣情緒一時上頭,其實是非常希望你把她哄回來的。
左俞藏在帽子下的雙眼閃了閃,喉結一滾,“嗯,我知道。”
知道就好。
唐瑾音在心裡默默地說。
餛飩好了,服務員拿著一個大托盤來到他們麵前,唐瑾音點了大碗餛飩和兩道小菜,她又往碗裡加了些辣椒油,慢吞吞地吃了起來。
一邊吃,一邊還不忘觀察左俞。
他的兩隻耳朵上都打了好幾個耳洞,有的空著,有的戴著款式不同的耳釘。但可能因為今天要上課,所以都是簡約款。
他的長相和打扮都很日係,很像在舞台上揮灑汗水的偶像。如果去出道,光憑著長相和舞台魅力的反差感就能吸不少粉,對著鏡頭撒個嬌比個心,肯定能收割大波的夢女。
總結下來就是年輕有錢帥氣的潮男。
左俞小口小口的吃著,吃相很斯文。唐瑾音坐在他對麵,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到氣氛有點怪。
她和趙之文在一起好幾個月,兩個人時不時就要打一架,身上多少會帶點傷。左俞每次都什麼都不說,隻會垂著眼睛給她處理傷口,濃密的睫毛把他的眼神擋去大半。可唯獨昨晚這次,他生氣了,還摔門而去。
鮮美的餛飩在唐瑾音嘴裡卻怎麼都品不出味道。直到電話鈴聲響起,才喚回了她的思緒。
是趙之文。
唐瑾音接通,拿勺子撥著碗裡的餛飩,聲音拖的老長,“喂。”
“瑾音,在做什麼呢?”
唐瑾音覺得左俞太小心翼翼,趙之文則太粗糙。兩個人昨晚明明打了一架之後不歡而散,結果趙之文還是用和往常一樣的語氣給自己打電話。
並且聽上去也沒有要道歉的意思。
“在吃飯。”唐瑾音說。
“和誰在一起呢?”趙之文問道。
唐瑾音舀起一勺湯又緩緩倒了回去,唇角勾出撩人的弧度,“還能和誰,隻有我自己呀。”
話尾拉得很長,帶著些甜膩。
她的對麵可還坐著個大活人呢,但她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非常自然地忽視著他。
曖昧氣氛屬於唐瑾音和趙之文,左俞的存在在這一刻突然變得多餘起來。不過他毫無反應,修長手指握住勺子在碗裡攪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沒有聚焦,隨意地從唐瑾音臉上掠過。
“真的嗎?”趙之文語氣中透著疑問。
唐瑾音語氣含笑,這才抬眼瞟了下左俞,“當然是真的了。”
趙之文也笑了,聲音染上一些嘶啞,仿佛附在唐瑾音的耳邊,“我等會兒去你家找你。”
“好,我在樓下等你,今天有電影新上映,你陪我一起去看好不好?”
唐瑾音的聲音放軟,在左俞麵前對趙之文撒著嬌。
“可以啊,但是……”趙之文有些遺憾地說,“那麵裝在浴缸對麵的鏡子一直都沒有派上它的用場。”
唐瑾音笑罵著不要臉。
但她是不可能讓趙之文上來的,她的家裡現在滿是左俞的痕跡,要是讓趙之文看到了,兩個人又要鬨得天翻地覆。
雖然她也並不介意和趙之文鬨,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管怎樣也得等胳膊上的傷好了再說。
他們又調笑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唐瑾音放下手機,笑容也從臉上慢慢消失。
她其實不想笑,想對趙之文說我胳膊上還有你昨天留下的傷呢,你連聲歉都不和我道,還想約我出去,你到底怎麼想的?
如果不是左俞在這,她早就把趙之文罵個狗血淋頭了。
餛飩吃不下去了,胃裡一陣陣冒酸水,感覺一彎腰就能把剛吃下去的全吐出來。
左俞的碗裡還剩下幾個餛飩,但他卻莫名沒了胃口,輕輕把碗往旁邊一推。
他用手撐著下頜,手掌擋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隻露出一雙被帽簷遮得不清不楚的眼睛。
“姐姐。”
“嗯?”
“你喜歡趙之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