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盛寧,還是喪著眉眼,拿筷子撥弄碗裡的白飯粒。
這種情況,本來老爺子該訓斥幾句,讓小輩保持最基本的尊敬。
不過鑒於她最近的狀態,還是作罷。
“盛寧,你們學校的新校服,你有什麼要求和想法
?”盛老爺子直接直入主題。
盛寧:?
也也行?
還真的能讓她決定新校服什麼款式?
“不然呢?”盛老爺子看出她表情的含義,冷哼一聲,說道,“這資格可是我厚著臉皮跟人家要來的。”
盛寧不理解:“您跟人要這個乾嘛?”
“你都在外麵誇下海口了。”盛老爺子還是語氣硬邦邦的,聽起來隻是公事公辦,“我這個做爺爺的,還能不幫你收尾嗎?”
盛寧張嘴想問她哪誇下海口了?
後來突然想到,老爺子應該是聽說了她在學校鬨得那一出,所以站出來給她撐腰。
盛寧無聊地戳戳白米飯:“您還計較過敏那事呢?校服是我自己要穿的,跟您沒關係,彆惦記了。”
她非常不想和這些電子家人產生聯係。
可事實卻偏偏不如她的願。
盛寧越是推拒,卻越是被親情拉的更近。
“你彆管我。”
盛老爺子根本不吃這個煙霧彈,堅持地繼續說原本的話題:“咱們盛家從來不用權勢欺負彆人,這是原則。但是錢掙了就花,麵子大了就用,給自己家人掙臉麵,提供一些便利條件,都是應當的。”
“就是啊。”大伯母也附和,“麵子這東西,此消彼長,最近你在學校鬨出的那些動靜,傳到外麵去都可給老爺子長臉了。”
自家人麵前,大伯母一點也不客氣地揭老爺子的老底:“最近你爺爺約人喝茶的次數都變多了。”
喝茶時聊什麼呢?
當然是孫女了唄。
說盛寧在學校裡呼風喚雨的,頗有他當年年輕時的風範。
得虧老爺子日常麵癱,表情嚴肅。
要是換個臉皮薄地被這麼揭老底,早就羞地麵色通紅了。
但至少現在,老爺子還嚴肅著麵目,杵在首位,看不出具體的情緒。
他說:“不幫她撐腰能行嗎?她還真讓人家男子漢穿裙子?像什麼話?”
大伯母:“瞧瞧,還在硬撐。”
……
老爺子差點繃不住。
盛寧撐著下巴道:“那好吧,我就插手管管。”
此時她的眼前閃過升旗的時候,在她麵前一點一點的黑色腦袋們。
然後直接照搬段儀的原話:“好看一點,貴氣一點,再時髦一點,就可以了。”
老爺子冷哼一聲:“還不如不說。”
大伯母打圓場:“寧寧這建議多好啊,正巧,伯母認識幾個設計師,我叫他們幫忙設計一下,再給寧寧過目,行不行。”
這樣再好不過了。
盛寧難得有了點笑模樣,說:“謝謝大伯母。”
“乖。”大伯母很開心地摸摸她的手,親切道,“都是一家人。”
最上麵,老爺子若無其事地轉開視線,但表情有些冷。
像什麼話?
這事用的是他的麵子,小兔崽子道謝的人卻是大伯母。-
盛寧當天晚上安安穩穩睡了五個小時。
等她醒來時,還是深夜。
外麵月亮很亮,淡淡的月輝照進她的房間,靜謐又安寧。
盛寧心緒平靜,從床上起來走去了窗邊。
她房間的位置很優秀,向陽,還有一片大大的落地窗。
盛寧隨意在落地窗的躺椅上坐下,準備在這裡度過剩下的慢慢長夜。
結果隨意往外麵一瞟,看到外麵樓下有個房間亮著燈。
那房間的窗戶大概有三四個平米大,窗簾隻拉了一半,書桌靠窗邊放著。
房間裡的人還在伏案學習。
顏色潦草的小貓躺在那人的手邊,團成一團正在睡覺。
原來沈恪的房間在這。
整天上學都神出鬼沒的,她都沒注意。
盛寧往那邊盯了兩秒,最後放棄了去找沈恪把小貓要來陪睡的想法。
她失眠的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尤其沈恪。
於是盛寧又躺了回去。
躺椅昂貴,完全符合人體的曲線。
盛寧躺在上麵,不時用腳尖搖搖自己,漫漫長夜倒也不是那麼難捱。
又是一個亂糟糟的早上。
盛寧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垂著眼,忍耐著教室裡煩人的噪音。
卻見王宏楊一個左腳拌右腳,直接摔倒在了她的桌邊。
盛寧垂眸看他:“怎麼?想碰瓷?”
“沒有沒有。”
剛剛這一摔,把王宏楊的卡祖笛摔出來了,他很
快速的撿起放進褲兜裡,然後站起來要走,“我沒想碰瓷。”
“站住。”
盛寧掃了眼她的桌麵。
上麵放著王宏楊剛剛摔倒的時候,‘意外’‘不經意’落到她桌麵上的試卷。
盛寧說:“把你東西拿走。”
“啊?這是我的東西嗎?”王宏楊撓頭,然後一秒八百個假動作,死不承認這套試卷是他放的。
不是他慫,而是盛寧太可怕。
就這還是他鼓起勇氣做出來的。
旁邊,陳淑容正在悄悄地把一隻筆放盛寧的桌上。
明顯她也是同盟。
而且還挺聰明,知道隻送試卷不行,得連筆也一起送來。
盛寧沒什麼好氣:“你也拿走。”
然後陳淑容害怕地咻地一下就把筆給拿走了。
王宏楊開始劍走偏鋒:“你看,你整天不學習也不聽課,在這坐著是不是也挺無聊的?正好嘛,寫份題,當解悶了。”
盛寧沒心情跟他們玩這些幼稚的遊戲。
她答應老爺子不考倒數第一是一回事。
要讓她聽沈恪的話,做沈恪出的試卷,那對大小姐來說,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恪派你們來的?”
盛寧說,“你去告訴他,想讓我聽他的,除非他哭著求我。”
……
王宏楊看盛寧的表情突然複雜。
他知道他的老大和盛寧之間有點交情,但是沒想到是這種交情。
於是王宏楊忍不住吐槽:“你倆私下裡都這麼玩的嗎?”
哭著求什麼的。
聽起來不太健康。
盛寧:“我隻是單純看不管他那副死裝樣。”
……
但是讓他老大哭著求,是絕對不可能了。
王宏楊狠了狠心:“我哭著求你行不行?”
要是這個學習小組真的解散,他真的能原地哭出來。
要不是走投無路,誰會過來找盛寧啊。
盛寧很無語,甚至都懶得搭理他。
盛寧直接道:“說吧,沈恪許了你們什麼條件,我給雙倍,然後你們立刻從我的麵前消失。”
這是又要過來策反他。
從前盛寧從他這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