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清麗脫俗,如夢似幻的絕美麵龐,她比花嬌比景美,花在她麵前都得黯然失色,天下美人在她麵前都得自慚形愧,她美得不似凡人,反倒像是天上的仙子。
成啟越直愣愣地望著她,他已經認出了眼前的人,是她!
是那日出現在嫋嫋湖,站在舟頭的絕色美人。
他心頭快速跳動起來,想伸手去抓她,結果被尤瑟踹了一腳,他卻一點不感覺疼,像撓癢癢似的在他心頭泛起漣漪,在他愣神之際尤瑟掙脫出他的包圍圈,身姿優雅地往湖麵遊去。
他隻來得及抓住她掉落在水裡的麵紗,便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浮出水麵躍上了岸,很快消失在了湖邊。
成啟越頭腦發脹,怔怔望著尤瑟消失的方向回不過神,若不是肺部傳來缺少空氣的窒息感,又記得自己的妹妹危在旦夕,他可以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任著自己的身體慢慢下沉,任湖水浸透他的所有,麻痹他的神經,將他拖下湖底。
但他不能,他快速將成嵐往上拖,一氣嗬成將她帶出水麵,立即對成嵐進行急救。
好在成嵐隻是嗆到了水,人並無大礙,水吐出來後她便悠悠轉醒。
望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她還有一瞬間的迷茫,不知道自己在哪裡發生了什麼事,她遲疑地喊了聲,“大哥?”
成啟越見她醒來,這才鬆了口氣,詢問她怎麼回事。
成嵐的思緒才開始回籠,她搖了搖頭,開始啼哭起來,“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跟王姐姐她們賞完花,就想到處走走找你們,走到湖邊的時候,突然腳底一打滑就掉下去了,我、我還以為自己快死了呢,嗚嗚。”
成啟越皺著眉頭,忽然想到什麼,問道:“你還記得是誰救的你嗎?”
成嵐抓著成啟越的衣袖,聞言她疑惑了一瞬,才恍惚想起,“是有個人遊過來救我,好像是,是謝姐姐?”
“你說什麼?”成啟越麵色倏然一變,他抓住成嵐,“救你的人是誰?”
成嵐被他突然暴戾的臉色嚇到,不知道成啟越是怎麼了,她抽噎了一下,斷斷續續道:“好像是謝、謝芙、謝姐姐。”
成啟越瞳孔縮起,心中驚疑又不敢置信,腦海中湧上來一個荒謬的猜測。
他立刻跑出去找尤瑟,路上見到了幾個似乎見到了什麼讓他們失神落魄的人,個個呆呆地望著尤瑟消失的方向回不過神。
他馬上意識到他們失神落魄的原因很可能也是見到了那個湖底美人,那並不是他的錯覺。
他追上去之後,尤瑟已經帶著自家丫鬟離開了魏國公府。
成啟越找遍了整座魏國公府都沒找到她,這讓他無比失落,心下不甘。
而另一邊,渾身濕答答的尤瑟身上披著一件披風,臉上水痕未乾,一張未施粉黛的臉嬌豔欲滴,白裡透紅,如畫般的眉眼端的是神仙妃子的仙人之姿。
錢寶兒看著她直發愣,始終沒從她家小姐大變活人的現實中反應過來。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明明一直都長得平平無奇,貌若無鹽的自家小姐,不過是來魏國公府一趟,竟然能大變了模樣,從一無鹽女化身成了美麗至極的天上神女!
尤瑟很清楚現在的錢寶兒無疑正在經受天人交戰,一方麵是常理的認知,告訴她,她家小姐如今大變模樣絕對有問題,但另一方麵又不相信自家小姐被人代替了。
尤瑟一直都知道自己需要過錢寶兒這關,但臨到頭的時候又不忍心隨便找個借口糊弄她。
她嘴唇翕動,想解釋什麼。
錢寶兒忽然上前扯開了尤瑟衣領,看到她鎖骨下方的印記,整個人又是一震,嘴裡呢喃道:“一樣的,是姑娘身上的印記,是姑娘啊!”
尤瑟:“?”
“姑娘莫不是一直,都在向寶兒隱瞞自己的真實模樣嗎?”錢寶兒抬起了頭,淚眼婆娑。
她肩膀聳動,晶瑩的露珠從她臉上滑落,掉在了地上,抽噎道:“姑娘,奴婢自十二歲開始服侍您,如今也快三年,奴婢也知道,這三年您並沒有完全信任奴婢,您總是獨自一人沐浴上妝,很多時候都不讓奴婢近身伺候,原來是為了隱瞞您這相貌的秘密,那現在又何必將您的秘密告訴奴婢呢?”
尤瑟:“?”
她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