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夫人小姐們走在前頭親密地咬著耳朵,交流最近發生的近況,談著今年來的春闈,那些下場的世家公子們誰姿容出色,誰文采斐然,誰在殿試時被皇帝點名讚賞。
個個說得龍飛鳳舞,合不攏嘴,不知道的還以為說的是自家兒子或者女婿了。
當然說得最多的當屬今年科舉的前三,尤其狀元和探花,前者年輕且家世突出,又是狀元郎,後者則因為探花郎都是出了名的相貌出眾,這兩人聽說都是未娶正妻的,足以讓在場的所有夫人小姐怦然心動。
姑娘們一提起這兩人,小臉就飛快地染上紅暈。
尤瑟走著走著忽然就跟大部隊走散了,她跟錢寶兒越走越偏,似乎已到了後院,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麼走出去。
忽然聽見前方有熙熙攘攘的聲音,錢寶兒眼前一亮,還以為遇到了府內的人,帶著尤瑟快步地走上前去,結果發現是京都世家裡的一群少年郎,趴在牆頭偷看後院裡參加筵席的大家閨秀們。
十幾歲的少年少女,誰不懷春?誰不是情竇初開?
不隻是少女會芳心暗許,戀慕出色的少年郎,就連少年郎也會追逐美貌出眾的大家閨秀。
優秀的人總會互相吸引。
大家你推我我推你的,爭相想看裡頭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各色名門千金,場麵很是滑稽。
錢寶兒看他們肆無忌憚地偷看後院裡的小姐們,氣得破口大罵了一聲‘流氓’,尤瑟阻擋不及,隻能看著他們一時間如驚弓之鳥,到處四散,掉下圍牆。
很快就沒了聲音。
尤瑟看著雞飛狗跳的場景,再看向叉著腰氣呼呼的錢寶兒,無奈地搖了搖頭。
錢寶兒這一嚇,又把人都給嚇沒了,好在他們方才偷看的地方,正是女眷們參加筵席的地方,足以給尤瑟指明方向。
尤瑟扶著帷帽,抬頭看著隱約還能看到藏著人頭的圍牆。
忽然一陣微風吹過,吹起了她的帷帽,依稀露出了一張仙女般如夢似幻的絕色麵容來。
不知道誰倒抽了一口涼氣,圍牆外突然傳來一聲又一聲重物摔地的聲音,直到尤瑟帶著錢寶兒走後,躲在圍牆後的少年郎們還回不過神。
直到有人率先探出了頭,看著尤瑟消失的方向,頭腦暈乎乎的,問了一個他自己也不確定的問題,“剛剛那個是,仙女嗎?”
儘管隻有一瞬,儘管輕紗沒徹底揚起,但那若隱若現的絕美麵容已經足夠給他們造成巨大的視覺衝擊。
“大概……是吧?”
“我是不是在做夢?”
說著狠狠掐了邊上同伴一下,疼得同伴直抽抽,這才確定他們剛剛真的不是出現了幻覺。
尤瑟可不知道她走後這群少年犯了什麼蠢,她們從那偏僻的後宅小路出來後,錢寶兒還在罵著他們。
“他們怎麼能這樣?都是世家公子,如何能做出這等……這等偷看之事?傳出去讓今晚來參加筵席的後院小姐們該如何自處?”
“禮義廉恥都學到哪去了?虧他們還自詡是京都的名門望族、書香世家,不是說京都的世家最看重規矩的嗎?我看比我們晉州的公子哥還不如呢!”
“至少我們晉州的公子們敢作敢為,追求窈窕淑女都是明著來的,哪像他們那般偷偷摸摸。”
尤瑟由著錢寶兒數落,也不製止她,這小丫頭對正義有自己的一套判斷,而且又是愛憎分明的年紀,何必去壓製她的天性?
隻是在人前多少就得約束她了。
她們從後院的小路出來後,很快就被派出來找她們的婆子看到。
婆子氣踹噓噓地跑過來,還以為尤瑟丟了,一臉著急。
見尤瑟安然無恙,這才放下心,將她們帶去了女眷的筵席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