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住的不講究,吃的倒是講究,儘吃些貴的。
今日,食麵。
她取了一些麵粉,在碗中加了一些涼水,用筷子將它攪成麵絮後抓起一旁瓦罐中的粗鹽撒了進去。
待麵絮被揉成了麵團,她取了一隻盤子,倒扣在麵團上。
這等麵團的功夫,吳懷夕也沒有閒著,她將灶火燒得極旺,又從米缸裡那舀了半碗米,洗淨後混了些水就往鍋裡倒。
約莫過了一刻,便有米香味飄散開來。吳懷夕給自己盛了一碗米湯,放在一旁涼著。
她拿了些菜籃裡蔫蔫巴巴的薺菜,沒有用刀切開,連帶根莖胡亂扔進鍋裡。
火燒得更旺了,過了二刻,便有了一股糊味兒。
吳懷夕拿了兩隻空碗,將這鍋糊飯給盛了起來。待這些做完,她還不忘了去院子裡拔了幾棵剛剛冒尖的野蔥。
米湯已經放涼了不少,吳懷夕抱著碗牛飲,才撫慰了她一點兒腸胃,讓她有了些力氣。
這會子燒飯的功夫,麵團也差不多發好了。
她從碗裡取出粗糙的麵團,使勁揉搓,將麵團裡的氣揉走。綽起一旁的擀麵杖將麵團擀平,在正反兩麵都灑了些乾麵粉,將麵餅從兩端卷起,繼續擀。
多擀上幾次,將麵餅擀得又薄又均勻。
將這麵餅折成幾層,用刀子切成正好的大小,撒一些乾麵粉,拉成了麵條。
這做麵條的手藝,吳懷夕實在是手到擒來,畢竟前世的自己便是靠著這些發家的。
她從十四歲開始擺攤,在天橋底下炸過串,在大學城夜市炒河粉。開過餐館,當過老板,最終猝死。
吳懷夕的腦子裡快速閃過自己前世都能出上一本書的人生,真是太搞笑了。
錢都沒來得及花!
油碗裡沒剩多少油,她小心地擓了一勺,以免讓李鳳娟發現。
把糊底的鍋洗淨後,起鍋燒油,將碗裡剩餘的最後兩個雞蛋全都磕在鍋裡。
“刺啦”,雞蛋遇到熱油,傳出陣陣蛋香。
吳懷夕走到門口,將門關上了,不讓雞蛋的香味飄到前堂去。
待雞蛋煎熟,加入熱水後將所有麵條都倒入鍋裡,撒上些剛剛摘好的野蔥。
雞蛋的兩邊被她煎得焦脆,而內裡卻不同,用筷子一戳,還能流心。蛋液浸潤到麵條中,勁道的麵條與新鮮的野蔥融合在一起,香彈爽滑。
在吳懷夕的記憶深處,福娘似乎是從未這樣吃上過一頓麵條。
吃吧,吃吧,以後咱們吃更好的。
“福娘,飯還未做好嗎?”
坐在前堂喝了三碗熱水的李鳳娟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一點兒都不願意再挪到灶台旁的,隻能在前堂朝著吳懷夕這兒大喊,語氣中儘是不耐。
“已經做好了!”
當吳懷夕將這兩碗糊米飯端上桌時,李鳳娟的臉色一沉,隨即責怪道,“福娘,我聽吳老頭說,從前家裡的活都是你做的,這飯是怎麼回事?你這不是糟蹋糧食嗎!”
李鳳娟望著這黑黢黢的米飯,眉毛擰作一團。
沈二貴也在一旁盯著麵前的糊米飯,握著筷子的手遲遲沒有動。
“娘。”
吳懷夕的眼中噙了淚,說話聲也哽咽起來,“從前福娘在家裡,都要將吃的讓給弟弟,爹怕我偷吃,連灶台都不讓我靠近。娘,娘您若是不喜歡,福娘便拿去丟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