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已是你沈家的媳婦兒,怎會逃了去!我的籍契都已經在娘那裡,逃走了何處能容得下我!昨夜你與相公的事,已經叫我難堪,如今卻還是肆意羞辱我嗎,不如我這就告訴娘,叫她讓相公給我一紙休書,回娘家去!”
吳懷夕的聲音尖細,又充滿著啜泣聲,引來路人連連回頭且竊竊私語。她生得嬌俏,用手抹了一把眼淚,活脫脫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模樣,叫其他人對沈二貴指指點點。
沈二貴一看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萬一遇到個相識的鄰居告訴他娘,這該如何是好。連忙拿了一百文,用布頭包著塞進去吳懷夕的手心,“好嫂嫂,好嫂嫂,這說得是什麼話啊。嫂嫂用心良苦,是二貴兒的不是了。嫂嫂去買吧,待申時我們在這兒會合!”
吳懷夕拿著那布包,含淚點了點頭,千叮萬囑沈二貴不要太累著自己,麵對先生要謙遜,到正午記得用飯,不要廢寢忘食......
這把沈二貴感動得一塌糊塗,心底裡還罵了一頓自己欺騙嫂嫂,真不是東西。但拿著那一百文與吳懷夕告彆後,他摸進了一條小巷子中。估摸著一會兒,他探出了頭,確保吳懷夕拉著板車,朝米鋪那個方向走去,他才哼著歌,大搖大擺地往賭坊子走。
吳懷夕在昨夜裡確實打得是尋個機會讓沈二貴帶自己去鎮上,尋個機會逃走。然而這早上,一路從杏花村走來,見這樣的魚米之鄉,見升起的嫋嫋炊煙,她又改變了主意。
福娘前半生過得辛苦,自己也總是繃緊一根弦,從未好好休息過。若是逃走,她的身上根本沒有錢,不僅無法確定下一頓的饑飽,還成了沒有籍契的流民,是過不上好日子的。
所以她一定要尋個法子,將放在沈家的籍契拿出來,身上還要有些傍身的銀錢,這樣日子才有盼頭。
沈二貴給她的銀錢都是他算好的,知道精米三十文一鬥,沈大貴買藥需要用上四十文,這一家人都摳門得緊,是一個銅板都不願意多留給她的。
她稱了兩鬥精米,拿著剩餘的四十文便去尋沈大貴一直買藥的那間藥鋪。
鎮上的藥鋪並不大,其實沈大貴的藥隻是些普通的葛根、赤芍、當歸等活血化瘀的藥,對他的病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成效,也隻是李鳳娟一心盼著兒子能好起來。對她來說,吃藥病日後就能好。
稱好了藥,一付錢,果真是正正好四十文。
“你是沈大貴剛娶的媳婦兒?”
藥鋪的掌櫃今日也尋個新鮮,看著麵前的小娘子不僅模樣好,舉手投足間還透露著一股乾練,卻嫁給了沈大貴這樣的草包,心中未免有點惋惜。
吳懷夕接過他手中的藥包,並不回答,反而朝著他莞爾一笑,“掌櫃的這兒可收草藥?”
“你怎知曉?”
藥鋪掌櫃見她眼神澄澈,便也願意同她多說幾句。
“方才我見掌櫃稱藥,見有些藥櫃中的藥已經見底。畢竟冬日裡,采藥的郎中極少。”
藥鋪掌櫃捋了捋胡須,對吳懷夕又另眼相看了幾分。
“不僅我這兒收,縣裡也收。雖說都是些常見的藥,但縣裡有戶姓董的富戶,他家大兒子體弱多病,一到冬日裡這樣濕寒的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