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木活(2 / 2)

聽了這話,吳懷夕“噗嗤”一笑,臉上的笑意更甚了,她將茶杯放下,悠然開口,“掌櫃的何出此言?您自個兒是個開藥鋪的,怎麼還信起江湖郎中來了?”

“嗨,您瞧瞧我。”藥鋪掌櫃一拍大腿,將數好的銀錢推到吳懷夕麵前,湊近她,小聲開口,“吳小娘子啊,有些東西,信信也好,要不我給您介紹一個?”

藥鋪掌櫃打心底裡是越瞧這吳小娘子,越覺得沈大貴配不上她,心中愈發篤定她是被下降頭了。她看著這樣年輕,與他的女兒一般大。若是他的女兒,他定會幫她尋一門好親事,怎會讓她嫁給一個癱子。

吳懷夕將這二百八十文收到了她的荷包裡,荷包鼓囊囊的,也沉甸起來。她放好了荷包,才慢慢開口,“也好。除了這事,我還想向掌櫃打聽打聽,哪邊有做木活的?”

“東邊東邊。”藥鋪掌櫃連連開口,見這吳小娘子好不容易開口讓他幫忙一會兒,心裡歡喜,“出了門往東邊走上二裡地,便到了。您叫他李大叔,他乾這行有年頭了,吳小娘子想做什麼樣的家具,您畫個樣式,他就能給您做出來,還不貴哩。”

“那就多謝掌櫃的了。”

吳懷夕朝藥鋪掌櫃行了個禮,轉身出了門。

她走出了藥鋪片刻後,卻又走了進來,這回她的手上捧了不少鬆茸,“今日去采藥時瞧見的,用來油煎或是燉湯都好,望掌櫃不要嫌棄。”

藥鋪掌櫃看著他麵前櫃台上的鬆茸,都是新鮮完好的,連傘柄上沾的泥點子都被洗淨了。

他的眼眶莫名有些發熱。

出了門,吳懷夕按照藥鋪掌櫃所指的方向,朝東邊走了二裡地,果然看到了一家木行。

那木行雖說不大,但裡麵的地上堆滿了木屑,看樣子生意倒是不錯。有一位看起來五十多歲的男人,搬了一把椅子,正坐在木行的門口。

這李大叔並不是在做木工活,他的麵前擺著一隻小木桌,木桌旁點著一隻泥爐,裡麵的煤球燒得正旺,而泥爐的上方擺著一隻鍋子。他正坐在椅子上,拿著一柄鏟子,做著吃食。

一旁木桌上麵有三隻碗,分彆放了攪好的雞蛋液、豬油與拌好的肉餡。碗旁還有一隻盤子,裡麵空空如也。

他似乎對於做這吃食的活並不拿手,那蛋液滾進鍋子裡,不是被煎得發黑,就是做不成一張餅皮的樣式。實在是沒有辦法,泥爐將他的臉熏得有些發紅,他隻好擦了擦額角的汗,將這些失敗的雞蛋囫圇吞進嘴裡。

“李大叔這是在做蛋餃嗎?”

吳懷夕將身子湊了過來,見他都將雞蛋液浪費了不少,笑著說道,“不是這樣做的哩。”

李大叔抬頭,瞧見一位小姑娘湊在他身邊,盯著他的鍋子看。他瞧了瞧她的模樣生得可人,也沒瞧見她沾了泥的蘆花襖子,隻是以為是哪家貪玩的閨女跑出來玩,“難不成你會做?可不要說大話。”

“會呀。”

吳懷夕將背簍放在一邊,笑著指揮說教,“李大叔,您這火太大了,上麵的蛋液都沒結好,底下的都焦啦。”

李大叔聽了也覺得有道理,但見她年紀不大,又覺得她在說大話,不自覺得跟著笑起來,他將鏟子塞到她手裡,“光說我也會,你做一個讓我瞧瞧。”

“那您瞧瞧。”

吳懷夕接過鏟子,但並不先做,而是將鏟子先放在一旁的木桌上。她用桌上的抹布捏住鍋子的手柄兩端,將它從泥爐上端了下來,用地上的鐵鉗子鉗去了泥爐中的一塊煤球。

片刻後,她用手心試了試泥爐上方的溫度,再將鍋子給端了上去。

她用調羹擓了一丁點兒豬油,扣入鍋中,遇到熱氣,豬肉很快在鍋中融化。她拿起鏟子鏟了鏟,將那點子油鏟了個勻稱,叫它掛上鍋壁。隨後,她立刻舀了兩勺蛋液,迅速地滑入鍋中。

適宜的火候讓蛋液熟得很快,掛了油的鍋壁也不會讓它焦糊。待蛋液變成了一層薄薄的蛋皮,再在上麵放滿肉餡。

很快,蛋皮的邊上鼓起了一些極小的泡,此刻便用筷子將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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