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探花郎(2 / 2)

隻是這些目光有多少是期待,有多少是羨慕或嫉妒,就無人知曉了。

駱寧心無旁騖,隻在那位高高在上的聖人駕臨時,抬了抬眸。

一賦、一詩、一策論的題眼分彆是:聖有謨訓賦,南風之薰詩,儒可與守成論。

詩賦不在話下,看到策論題時,駱寧卻猶豫良久才落了筆。

不過,他才思敏捷,胸中乾坤一旦落定,便如行雲流水,很快答完,第五個交了卷。

十日後,進士唱第日,依舊在崇政殿。

聖人臨軒,同平章事兼昭文館大學士王諶進卷,傳臚唱名開始。

第一甲第一名朱士儼

第一甲第二名曹縝

第一甲第三名駱寧

……

駱寧一時說不上來心裡是個什麼感覺。

唱名結束,新進進士們跟著禮官行了三跪九叩大禮,恭聽過中和韶樂顯平之章,待聖人乘輿還宮,便可出宮了。

宮門外,眾士子都來向前三甲賀喜,駱寧亦與朱士儼、曹縝互相賀喜,賀了喜後,他沒來得及歸家。

——又被王諶王相公接走了。

“陛下心中是極為欣賞你的。”

相府花園裡,王諶背手踱著步慢聲道,“隻是三元之事本朝二十載也難得能見,你又如此年輕,陛下難免謹慎,至於榜眼,其人家世想必你也知道,故而就隻能委屈你做個探花郎了。”

駱寧狹了狹眸,他自是知道王諶避重就輕了,年輕是真,更多,大約還是他那篇策論的變法傾向明顯了些。

他側身作揖:“相公言重,朱曹二兄皆是大材,寧自愧弗如,寧隻望日後為人入仕,皆不負陛下天恩、相公青眼。”

“嗯,”王諶頷首看了看他,捋著長須又問,“不久後,吏部就要授官,此事你可有什麼想法?”

駱寧仍是恭敬答道:“外州判官,京中留任,寧皆甘之如飴。”

“不錯,孺子可教也。”王諶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停了繼續往花園深處的腳步道,“子希啊,陪老夫去書房坐坐吧。”

“是。”駱寧眸色微凝,明白真正的考驗來了,答了一聲後,扶著王諶轉身朝府中書房走去。

-

從王府出來,已是申時末,這次王諶沒有派馬車送他。

駱寧推開小院院門,秦婉聽到動靜,從堂屋裡出來,站在廊下,眉眼彎彎望著他:

“咱們的探花郎回來了。”

日頭西斜,金色餘暉正灑在駱寧墨眸中,他眨了眨眼:“可惜沒能奪個狀元。”

“‘日中則昃,月盈則食。’”秦婉柔聲道,“現在這樣不是剛剛好嗎?”

“在理,”駱寧笑了起來,舉了舉手裡的酒壺,向廊下走去,“那晚上是不是該好好慶祝下?”

秦婉莞爾:“自然,正好下午熱鬨,鄉鄰們送了許多菜來道賀,東翁還拎來了一條鮮鱸魚呢。”

駱寧已走到了她身前,聽到這句,清潤的聲音裡笑意更濃:“‘江上往來人,但愛鱸魚美。’東翁倒是好心思。我去換身衣裳,就來幫你殺魚。”

話落,他便要進堂屋放酒,秦婉忽然問道:“你沒有其他喜事要對我說麼?”

駱寧腳下一頓,太聰明了,什麼事都瞞不過她。他側身看她,笑著道:“這一件喜事還不夠嗎?月盈則食,剛剛可是你說的。”

“阿寧。”秦婉秀眉輕輕蹙了起來。

駱寧有些無奈,他不想在今日提這事,是因為知道無論怎樣,秦婉心裡必定都會難過,可眼下卻隻得說實話了:

“我已回絕了。”

“回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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