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為自己定是留不了京了,所以看到任命頗有些詫異,看來王諶王相公還是有幾分肚量。
當然,其中肯定有孫載的情麵在,且日後在官場,他也還會繼續得益於此。
由此也更可見,秦婉當初無論如何要將他送進餘府,是多長遠的考慮了。
七月初,駱寧正式上任了。
八月,駱寧終於領了自己第一份俸祿。
領了俸祿後,駱寧立刻做了兩件事,第一件是再也不許秦婉刺繡賺錢了,空出來的閒暇時間,隻許她看書練字之類,第二件是搬家,住得離衙門太遠,每天起得比雞早,實在太折磨人了。
新賃的院子離衙門仍有半個時辰的路程,但已近了很多了,且也大了許多,除了廳堂灶房、書房、他和秦婉各一間房,還多了兩間小屋子,一間用來安放沈筠的牌位,另一間耳房用作了浴房。
堂前的院子也大了不少,駱寧在院牆邊種了些竹子,又特意移植了兩株成年桃樹,在樹下置了石桌,等到來年春天,桃花盛開,他和秦婉便可以在樹下對坐弈棋。
因著大理寺事務繁忙,駱寧又有意做出成績,加之還有各種宴飲應酬,他和秦婉相處的時間就少了,於是更加珍惜晚上的光陰,除了和秦婉一起看書閒話,夜裡大半都留在了秦婉房裡。
兩人仍是沒到最後,駱寧隻是抱著她親吻和撫摸,後來開始強迫秦婉舒服,卻不許秦婉幫自己。漸漸地,都分不清到底是罰秦婉,還是罰他自己。
有幾次忍得太難受,駱寧也覺得自己簡直腦袋有大病,但也就這麼一想,隻要秦婉沒想通,他還是要堅持著。
這事暫時就這麼僵持上了。
這幾個月,他也結交了兩個好友,其中一人就是同樣留京任職的狀元朱士儼。
朱士儼年二十五,在同榜之中亦算十分年輕,其人卻與駱寧完全不同。
駱寧是那種即使一身布衣,也會立刻成為一眾文人和世家子弟中耀眼存在的人,不僅是因他極好的相貌和英挺的身姿,更是因他略顯疏狂傲氣的性情,詩詞筆墨皆帶豪放之氣。
而朱士儼相貌清秀,性情也要內斂溫潤得多,乍一看並不覺如何驚豔,有所深交之後,才會愈發感覺到他的才華和如鬆如竹的君子之風。當日傳臚唱第,駱寧心底其實還有些不服,現在倒是越加欣賞他了。
也難怪王諶在駱寧拒絕親事後,立刻選定了朱士儼做相府女婿。
駱寧的另一個好友身份有些特殊,乃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第七子信王趙珣。
那日瓊林宴上,駱寧無意中提到擅射箭打獵,正巧被自小習武、最愛射獵的信小王爺聽見了,他便惦記上了這話,宴後沒過兩天就邀駱寧去府裡比試了一番,結果意外發現二人性情也頗為相投,自此就常邀駱寧同遊。
因著這事,已有流言說駱寧攀附權貴,駱寧的態度和從前一般,不在意,不僅不在意,某一陣子,他還往信王府走動得相當勤,原因無它——信小王爺體諒他窮,借馬借場子給他學騎術。
駱寧也不與趙珣客氣,挑著王府最好的馬狠學了月餘,已能在打獵時,勝過多數自小學騎射的世家子弟。
因有駱寧這個共同的朋友,也因在對外戰事的態度上頗為相似,朱士儼和趙珣也有了不錯的交情,三人常聚在一處飲酒,一時倒成了各家酒樓的美談。
這般到了九月,駱寧領了第二個月的俸祿。
等到休沐日,他便拉著不明所以的秦婉出了門,直往繁華的潘樓街一帶去,最後在一家製衣鋪子前停了下來,鋪內夥計見了人,直接將他們引到了後頭試衣的屋子。
秦婉這時才明白,原來駱寧早些天已為她定好了衣裳,尚未來得及說什麼,一個有些年紀的婦人就熱情地將她拉進去換衣了。
一盞茶後,駱寧看著秦婉微紅著臉從簾後步出來,怔住了。
緋紅的刺繡抹胸曳地褶裙不僅襯得女子更加纖長,也將她脖頸胸脯的肌膚襯得更加瑩白了,美好的身段被寬寬的腰封束出了更為動人的曲線,淺橘的柿蒂寶花紋紗衫裡隱隱可見玉潤纖秀的肩頭,而那張羞暈的麵龐明明依舊端妍,卻又無端染上了柔媚。
他早就知道秦婉的美,知道她穿穠麗的衣裙也會很好看,卻沒想象到會是這般……風情,如同剛剛綻放的新婦,仿佛過去那麼多年的清貧和辛苦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跡。
“看看這身段,這臉蛋,娘子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