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祁王府的世子爺,整個青州一等一的尊貴人物。
風流勝雪,姿容無雙。
若說長安城裡風靡全城的人物是那位隻活在傳言中的太子殿下,那青州裡人人都想嫁的,當屬這位世子爺。
他常去的酒樓,日日人滿為患。
他在街上行走,都有人擲果投帕。
就連慕容雪袖口上的海棠花,都被無數個姑娘描繪下樣式,交給店鋪打樣,力求一個同款。
或是精細的耳墜,或是帕角的繡花...再如如今陳思雨鬢邊的發簪,嬌豔欲滴的海棠花,襯著少女羞紅的臉,唯恐旁人不知道她的心意。
隻不過——此前人人都知道,慕世子意屬秦家三姑娘,兩人情投意合,隻等慕容雪出了孝期,就要去下聘。
所以沒人敢在秦嬌嬌麵前,戴這樣並蒂的金邊海棠簪。
秦嬌嬌想,陳思雨喜歡慕容雪喜歡的這般明顯,自己以前怎麼看不出來?
她又想,以前自己和慕容雪情投意合,陳思雨自然不會撞到自己眼前來討不痛快,沒看出來才正常。
如今陳思雨,這是亮出了爪牙,迫不及待地向自己示威了。
她壓下心底的煩躁——
“生什麼氣?”
秦嬌嬌隨口道,她從椅子上直起腰。
羅裙繁雜,抵不過秦嬌嬌的天生麗質。
“你若是喜歡這花的樣式,不如和我說,慕容雪之前也送給我諸多,成箱成箱地往秦府搬。”
秦嬌嬌指向屋子裡最不起眼的妝奩,“喏,那裡麵還有幾件,都是金邊海棠花樣式的,你若是喜歡,全拿走都可。”
再看陳思雨,此刻已然笑不出來了。
方才還微微紅的臉,霎時間灰白。
陳思雨怏怏閉嘴,流露出嫉妒的神色。
總是這樣。
秦嬌嬌總是這樣的高高在上。
可是偏偏,人人都喜歡她,連陳思雨的娘親也總是在陳思雨麵前碎碎念念秦嬌嬌的好左一個嬌嬌長,右一個嬌嬌短。
慕容雪,這個青州眾人追捧的世子,更是愛秦嬌嬌愛的欲生欲死。
如今、如今就算這個女人都要進長安參加皇子選妃了,可慕容雪仍然不願意看自己一眼。
其實剛剛是陳思雨騙秦嬌嬌的,慕容雪根本沒和她說過一句話,何來送簪子這樣的無稽之談?
陳思雨忽然覺得鬢上的海棠簪燙人,強忍著難堪說了幾句話,尋由就離開了秦府。
她離開的步子又急又燥,一點也不符合府君夫人素日對她的教導,幾乎稱的上是落荒而逃,就像有什麼洪水野獸在後麵驅趕一樣。
夏日的蟬鳴吹散了這場無聲息的鬨劇。
秦嬌嬌掰著指頭,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個了。
自聖上點名要求秦家女入長安選秀後,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個號稱和自己是手帕交的人上門來探口風了。
秦嬌嬌唯有這個時候,才會感慨,原來自己竟還有這麼多不知名姓的“至親摯友”。
秦家嫡脈隻有一支,適合的姑娘也隻有秦嬌嬌一個。
旁係的姑娘倒多了些,但人人都覺得秦府還沒有膽子大到拿一個旁係的姑娘來敷衍聖上。
可話又說回來,秦嬌嬌自幼就不是個聽天由命的主,她和慕容雪青梅竹馬,郎情妾意,平日裡也早踏進了祁王府半個門檻。
隻等守過三年的孝期,就要迎秦嬌嬌入門。
事到臨頭,卻告訴這小娘子一切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注定有緣無分。
有認識秦嬌嬌的,在她手底下從沒討過好的人便猜度,說這小娘子保不齊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