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2 / 2)

秦嬌嬌想這話說的在理,周昭寒是儲君,他的妻子就是未來的國母,誰坐在這個位置,身後又該是哪家的勢力,確實是個麻煩的事。

可她不知道。

可她若做過和周昭寒一樣的夢,就該知道,他方才一開始說的話並非說笑。

而是意有所指。

——周昭寒要做這人間的活神仙,要做百姓眼裡的太子,他就絕不該,絕不能,沉溺兒女情長。

在夢裡,他登基之後,霸占了弟妹,殺了幺弟。

把秦嬌嬌困於手心。

而這樣的荒唐,也隻是一開始。

他為她建百尺高的摘星樓,看著浩浩蕩蕩的黎民北遷;也為她建橫跨天山的鎖月橋,把萬丈懸崖變成白骨累累的平地。

南唐奇珍,天下異寶,隻要秦嬌嬌想要,周昭寒就跟混了頭一樣,無所不應。

夢裡的一切是這麼的真實。

以至於他現在走在她前麵,真真切切地看清那在夢裡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妖妃,竟不由自主地蕩起了凜然殺意。

秦嬌嬌美麼?

周昭寒想,確實是美的。

兄弟同心,今日周朝歌那麵紅耳赤的模樣,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周昭寒。

可是,她越美,就越證明了這夢的真實性。

周昭寒想,不如就趁現在,趁他還沒對她起什麼心思,趁夢裡的荒唐還沒發生,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殺了她。

這樣他還是天底下萬人敬仰的儲君,未來一片坦途。

“女郎,到了。這裡是太和殿,我父皇的書房。”

周昭寒垂下眼眸,掩住神色,麵上仍是滴水不漏的笑,謙遜有禮。

太和殿。

殿兩側立著龍鳳呈祥的柱子,四個穿著紫衣的太監站在門前,這些太監似乎都生了同樣的一副麵孔,笑眯眯地。

其中有一個似乎是管事的,一見兩人來了,就欠了欠身,去給周斯帝通報。

等他出來的時候,先是笑著跟秦嬌嬌說了句請,然後才仿佛看見晾在一旁的周昭寒。

“太子殿下今日可算是來了,叫聖上盼了好久。”

周昭寒:“王公公客氣了,不知道父皇最近身體如何。”

怎麼又是一個叫王公公的,秦嬌嬌想。

“哎,聖上這幾日可是好,前些的風寒也痊愈了。”

周朝曆代皇帝,代代都是有個性的。

周祖帝好人妻,四大諸侯,他搶了三個諸侯的妻子。

先帝好字畫,之前的朝野動蕩腐敗叢生,就是因為他隻提拔那些寫字好,或畫畫好的文士,而不管百姓死活。

而如今這位周斯帝,座下有四子五女,年逾五十,上補先帝之疏漏,下創如今之盛世。

乍一看,似乎是一個很正常的明君。

實則不然,他身上也有些不為人知的怪癖。

譬如周斯帝不愛閨房之樂,隻在登基後的三年大肆寵幸後宮,以致大公主和九皇子之間,竟也隻差了三歲。

如今的周斯帝,已有十多年不曾踏入後宮半步。

再譬如他格外的愛寒,凡是常居的宮殿,一定要以寒玉為引。

秦嬌嬌踏在寸寸寒玉上,冰涼的觸感幾乎要透過鞋底直直抵上她的腳心。

她呼吸平靜,盈盈一拜——是早在家裡練過千百次的萬福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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